三長老未發話,他身後另一人已經急切地插話,“可他身上有人族血脈!”
“是啊,二公主,開聖地的日子迫在眉睫,這兩個人族卻冒然出現,人族是何等居心。”
有了一個人開口,其餘人也紛紛發話。
“二公主,朱雀妖族可不能淪落為人族掌握。”
“那小子雖然是大公主之子,可自小在人族長大,心怎能不偏,對妖族怎能沒有異心。”
朱錦音沉默了許久,“可他的天賦......”
“二公主,當年大公主天賦遠勝于你,族中長老在她身上傾注了多少心血,可到頭來呢...”
“毫無擔當,為了一個人族放棄妖族,放棄生命,愚蠢又自私!”
“若能重來,長老們定是傾力培養你。”三長老義憤填膺地說着。
楚莫聽着,暗暗乍舌,他注意到朱錦音雙拳緊握,顯然是有些意動了。
這沐雲錦,隻怕不太順利了。
隻不過楚莫很快就覺得自己不該擔心别人的,還是應該擔心擔心自己。
隻聽有一人忽然說道,“這個人修,似乎是當初陛下...”
他們的目光倏然落在了楚莫身上。
冰冷又貪婪。
楚莫心頭一緊,當初在南海宮殿所遭受的折磨,他可是此生難忘。
朱錦音當然知道那人的意思,為母親制作容器一事,可是她一手操辦的。
見她皺眉不語,那位三長老卻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二公主,你對族中秘術多有不解吧。”
朱錦音冷冷看了他一眼,從小族中就看重姐姐,對她多有忽視,三長老這話就像一根刺結結實實地紮在了她心上。
三長老卻并不介意她的目光,反而語重心長地說道,“二公主,天賦并非不可變的,但我們朱雀王位,絕不能落入人族手裡。”
朱錦音這些日子聽過太多這些話了,她怎可能若無其事。
以前她争不過姐姐,如今她真的要不争不搶地将王位拱手相讓嗎?
她死死掐着手心。
她的掙紮猶豫落入三長老眼裡,他給朱錦音下了最後一劑猛藥,“若二公主下定決心争這王位,我與這幾位長老,定當竭力支持,幫助公主通過聖地試煉。”
“公主,那毛頭小子雖有大長老的黨羽支持,可我們幾位長老又哪裡比不過大長老,就算同樣通過了聖地試煉,您可是純正的血脈,這一點,您已經遠勝于他了。”
他這番話過後,滿場寂靜了許久。
......
“要怎麼做。”
随着朱錦音這話一出,楚莫便感受了強烈的不妙。
三長老目光落在楚莫身上,如毒蛇一般陰冷粘膩。
雪初晴登時目露警惕,擋在了楚莫面前。
可他忽然察覺手中被塞了一個東西,随即後背傳來一股力道,隻來得及聽見楚莫低聲的囑咐,“沐雲錦......”
雪初晴錯愕回頭,可已經來不及,隻能任由周圍環境一變,眼前已經沒有楚莫等人。
用傳送符送走了雪初晴,楚莫獨自面對朱錦音一行人,沒有丁點反抗之力,他深呼吸了一口,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各位好兄弟,有事好商量。”
三長老冷笑一聲,“自尋死路。”
“來人,将他帶走!”
灼熱的妖氣襲來,楚莫隻覺心口一疼,人就失去了意識。
“三長老,另一個人修怎麼辦?”
“找到他,不留活口。”
而被楚莫倉促送走的雪初晴,廢了好些功夫,才捕捉到沐雲錦的蹤迹。
縱橫交錯的高樹長廊裡,侍衛來來往往,雪初晴捏着幻真術,悄悄落在長廊外的枝桠上。
幻真術是佛門秘術,能以障目的手段達到隐身的目的。
他小心地收斂着氣息,仰頭向上看。
目光所及之處,有一露台,繁花纏繞,蔓枝垂掩,依稀可見裡面有兩道身影。
底下又一輪的侍衛走過,雪初晴耐心等待着,尋機會攀上了露台。
“什麼人!”
殺氣騰騰的紅羽破開藤曼,直指命門。
雪初晴瞳孔一縮,迅速一個移形換影進了露台顯現身形,他隻瞥了一眼,便将露台内盡收眼底。
在露台内兩人都還沒能反應過來時,雪初晴已經閃到其中一人身後,手上一串念珠金光烈烈,抵住了他的喉嚨。
“我并非敵人。”
雪初晴控制住局面後,出聲解釋。
另一個人微微眯起眼,“人族?”
被雪初晴控制的那人正是沐雲錦,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身份,便已落入人手,一時間有些驚駭,聽了另一人的話,才緩和了些。
雪初晴見他們冷靜了才放下念珠,遞出令牌。
這是分别前楚莫塞到他手裡的。
沐雲錦看到令牌後,眼睛一亮,神情有一瞬間的激動,但很快就控制住了。
他回頭看到雪初晴,“是你?”
雪初晴不論是名聲還是外形,都格外顯眼獨特,兩人又多次打過照面,沐雲錦想不知道他都難。
雪初晴斂眸,正想說些什麼,忽覺有許多雜亂的氣息靠近,立馬捏了幻真術退至角落。
沐雲錦一驚,腳步剛動,敲門聲便傳來,他看了身旁人一眼後,才揚聲到,“何人何事?”
“殿下,方才妖氣暴動,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沐雲錦又看了身旁人一眼,道,“沒有,我與大長老切磋一番罷了。”
“是。”
門外人應了一聲,頓了片刻又道,“近日島上闖了一個外人,傷了許多族人,殿下若是發現了他的蹤迹,可要小心。”
未等沐雲錦出聲,身旁的大長老蓦然威道,“此番情形,竟叫外人闖進,還讓他傷了人,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門外人立刻回道,“是屬下辦事不利,已加派人手解決。”
大長老聽完後并沒有繼續說話,沐雲錦連忙道,“退下吧。”
“是。”
等氣息完全消失,大長老才又開口,“出來吧。”
雪初晴依言現身,清冷的眼眸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大長老。
他面容慈藹,不說話時自有一股沉穩和祥的氣度,可眼神卻十分冷厲。
“是你的朋友?雲錦。”大長老背着手,也在上下打量着雪初晴。
沐雲錦掃了一眼雪初晴手中的令牌,答道,“是。”
“不問問他所來為何?”大長老又道。
聽他一說,沐雲錦驚覺自己太慌亂了,思緒一團麻,他立馬沉住氣,朝雪初晴問道,“你為何而來。”
雪初晴言簡意赅地說了一下經過,說到他們被朱錦音帶出地牢後,停了下來。
沐雲錦皺眉,“然後呢,姑姑将你們放出,你們做了什麼才會被通緝?”
雪初晴:“不是我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