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卿:“我說過,衆生劫數不止一劫,滄澤要應的劫,與你們不一樣。”
玉遙:“行了,就你們這樣子,應劫?還早着呢。”
幾人聽了,不得不服氣,因為相對于玉遙曲卿兩人而言,他們還太過弱小。
事情說完,衆人都有些沉默,無一不是在想事情。
慕容楓看着淡然自若的曲卿和玉遙,心裡久久不能平複,誰曾想,在此之前,他們還是衆生漫漫求仙道中的一人,在此之後,所要面對的,卻是離他們無比遙遠的神明。
說一絲恐懼也沒有那是假的,但不可否認,他們心中更多的是澎湃。
求仙問道,本就詭谲多變,生死難料,若有幸能登上巅峰看那一眼,已經足夠了。
他們心裡有什麼想法,曲卿也不知道,但是他們的腳步不能因此而停留。
曲卿起身出了院子裡,打算給他們一些獨自消化的時間,正仰頭望月時,院門被叩響。
她開了門,一眼看到個面容有些熟悉的少年。
宋天看見曲卿,頓時滿臉驚喜,“姐姐!”
他聲音有些變了,曲卿差點沒聽出來,“小天?”
宋天激動得手足無措,“是我......”
曲卿看着他不小的個子,有些感歎,“你長大了。”
宋天摸摸頭,“姐姐,我都已經五百多歲了。”
曲卿笑了笑,“如今你也算是獲得了新生,過去的就讓它們過去吧。”
宋天:“嗯嗯。”
兩人相顧無言片刻,宋天開口,“姐姐,你要離開了嗎?”
曲卿:“是的。”
宋天有些失落,卻也在他意料之中,他打起精神,“姐姐,我會好好活着的。會做一個好人。”
曲卿:“我信你。”
兩人沒有多說,宋天提出告别,“姐姐,我也要走了,你同楚哥他們說一下吧,小萱姑娘要與我一起去外面闖蕩了,我會照顧好她。”
曲卿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秀麗的姑娘站在街道一角,神情之中帶了些悲凄,但也還有堅韌。
“好,一路順風。”曲卿回道。
宋天揮手,深深凝望了曲卿一眼,不舍地帶着小萱離去,他知道,這一次大概真的是永别了,曾經的過往再如何震撼,隻能永久塵封在他心裡,沒有人會知道。
曲卿目送他們遠去,直到背影越來越小,消失不見,她才吐出一口氣,關了門。
楚莫從屋子裡探出頭來,“師尊,誰呀?”
曲卿三言兩語将事情告知他們。
楚莫搖了搖扇子,“小萱姑娘要跟小天走了,慕容楓啊慕容楓,你真是桃花朵朵開,又朵朵散。”
慕容楓:“我與她本就不可能,況且她并非真的喜歡我,不過是春煙入魂影響了她。”
楚莫當然也知道,調侃兩句罷了,“你啊你,究竟為何如此抗拒女子。”
曲卿擡眸,也有些好奇地看過去。
慕容楓沉默了一下,緊繃着唇角,就在衆人不抱希望他回答時,他才忽然出聲,“因為有一個人。”
幾人豎起耳朵,莫不以為他曾經有過情緣。
慕容楓:“......”
他不得不改口,“我娘說過,如果無法保證自己的愛永遠不會消失,那就不要愛。”
“娘的話聽聽就過了......”楚莫大大咧咧說了一半,見慕容楓臉色不對,連忙閉嘴,“令母真是高見。”
慕容楓沒有生氣,他也并不隻是因為聽母親的話而選擇不沾情愛,似是想到什麼,他神情黯然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平常,“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做到永遠愛一個人,但我知道自己此刻要的是什麼,我要逐道問仙,此道,無需情愛。”
“說得好!”楚莫鼓掌,“來來來,此酒,願我們的慕容公子,大道無阻。”
他們沒在人間多呆,很快也趕回了修仙界。
一回到修仙界,楚莫和慕容楓的青玉令牌便不停地閃爍着光芒,這是代表着青雲宗在召喚弟子。
慕容楓拿着青玉令牌,詫異道,“什麼事情這麼着急?”
而且,唯獨他們兩個的令牌亮了,曲卿的可沒亮。
曲卿搖搖頭,“既然這樣,那就先回宗門。”
輕舟穿雲,流風拂面,不出一天,他們就從北海回到了青雲宗。
磅礴的山群與宮殿躲在雲霧之後,若隐若現,美麗而神秘。
因為帶着玉遙,雪初晴還有第五滄澤三個外人,他們規規矩矩走了正門。
守門的弟子年紀不大,并不認得他們的臉,面對外來之人不敢輕易放行,猶猶豫豫許久,還是路過的季雁山将他們領了進去。
季雁山:“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曲卿:“此行去了不少地方,時間上減免不了。”
季雁山溫和一笑,“我都聽師尊說了,你們啊,從鬼界又去了人間,辛苦了。”
楚莫嬉皮笑臉,“不辛苦不辛苦,不過季師兄有沒有什麼靈丹妙藥讓我們驅逐一下疲憊?”
季雁山眼中笑意彌漫,“這倒是沒有,楚師弟師從藏香真長老,手裡的丹藥應當是比我要多要厲害才對。”
楚莫擺擺手,“此言差矣,長瑟長老也是精通煉丹術之人。”
季雁山笑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看向他的眼睛,“你這是?”
對于他就不需要隐瞞了,楚莫直接說道,“上清心法出了岔子。”
季雁山一聽,心裡擔憂,“出了岔子?這可不是小事,要不要尋些醫修......”
楚莫:“沒事沒事,就是眼睛變色了而已。”
季雁山看向曲卿,曲卿點點頭,“靈力運行無礙。”
慕容楓此時插話,“季師兄,宗門喚我們回來是為了什麼?”
季雁山領着他們在山間小道上走着,“這件事,等明日掌門人會一起說,實在是,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