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換下了素白衣裳,穿上華麗豔紅的婚服,眼角勾勒出長長的血紅眼線,豐唇也被抹得如嗜血了一般。
她閉着眼,似乎對外面的情況毫無反應,不知是醒着還是昏迷。
慕容楓死死盯着她,心中激蕩,但一隻手将他按住。
雪初晴冷靜分析道,“轎子外邊那一圈侍衛,依我的感受,他們實力不在常魅之下,冒然沖撞不是上策,如玉遙所言,搶奪花球才是如今最好的辦法。”
常魅是何等人物,那些人竟然有與之匹敵的實力,實在恐怖。
慕容楓深吸一口氣,“我知道。”
楚莫拍了拍慕容楓,“我們去搶花球再說,時間可不等人。”
“初晴你是出家人,還是不做這種事情了,滄澤!走!”
“好。”
第五滄澤應聲。
雪初晴擡手,捏訣為他們施下了一個幻術,遮掩了容貌,避免紅鸢認出他們。
楚莫摸了摸臉,“可以啊,初晴。”
雪初晴神色未動,“去吧。”
時間已經不等人,三人快速朝花球的方向奔去。
春煙見他們乍然搶花球去了,大怒,“慕容公子,你已經有我了,怎麼能取搶别的新娘花球呢!”
她原地跺了跺腳,生氣地追上去,試圖阻攔。
此時,第一柱香已過半。
曲卿看着季月蓮,隻能從細微之處發現她尚且安好,至少修為還在,但是她有點不明白紅鸢的用意。
弟子,招親,究竟是想做什麼?
她不知為何,感覺到了一股違和之感。
“皺着眉頭做什麼。”玉遙懶懶伸了下腰身,“她敢耍花樣,就弄死她!”
他語氣森冷,可沒在說假話,紅鸢在他眼前已經蹦跶很多次了,他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了。
曲卿對于他直接了當的想法稍微有些不贊同,但不可否認,如果真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實力鎮壓的确是唯一的最有效的辦法。
她本意隻是尋回神格将其封印,暫時還沒有讓鬼界翻出新曆史的想法。
鬼界已經頗具一方規模,自有其生存的法則,她已不必過多幹涉。
曲卿看着慕容楓三人奮力争奪花球,心中衡量着一個度。
三人的情況不一,慕容楓憑借着風靈根天生速度快,運轉功法瞬息之間穿過鬼群,從一厲鬼手上奪走了花球,但也因如此,他被不少厲鬼纏上了,他一人對八方,始終将花球護在懷裡。
第五滄澤已不知被埋沒至何處。
楚莫趁着兩勢均力敵的厲鬼相争時,奪得一花球,還沒來得及高興,一鎖鍊飛來,花球又消失在手中。
楚莫笑臉凝固,朝鎖鍊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年輕的修士将花球抱入懷中,就要脫離戰場。
他看不透這修士來路,當即追上去。
那修士看都不看他,鎖鍊一揮,無數怨鬼朝楚莫撕咬而來。
鬼修!
楚莫摸出幾張離火符,潇灑一揚,怨鬼頓時急急退散。
那鬼修似乎有些詫異他的火符威力,原本要走的腳步頓了一下。
楚莫已經到了跟前,沖他懷裡的花球抓去。
“你一個鬼修怎麼還想要效忠于鬼王,與鬼成親。”
楚莫手上動作迅如閃電,口中也不得閑。
鬼修身手并不差,或者說,在楚莫之上,楚莫不動用法術頗有些奈何不了他。
“你一個清風霁月的修士都來搶了,我為何不能。”
打鬥間鬼修反嗆了一句。
楚莫往他懷裡一掏,又是空的,“我為的可不是這些。”
鬼修一個閃躲,冷笑道:“你又怎麼知道我是不是。”
“哎,小心後面!”楚莫突然大喊一句。
鬼修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反而是懷裡一空。
楚莫得意洋洋地舉着花球,“小子,你還太年輕了。”
鬼修火冒三丈,甩出六根鎖鍊,被怨氣浸透的鎖鍊揮舞間煞氣如刃,周圍頓時鳥駭鼠竄,鬼魂們都躲得遠遠的。
楚莫是鬼修的目标,不管他如何逃,都逃不出鎖鍊的範圍,三兩下,花球已經易主。
楚莫被鎖鍊束縛了一手,掙脫不得便好整以暇地看着鬼修,“小子,你什麼人啊。”
看着年紀不大,但身手路數不在他之下。
鬼修扯了扯嘴皮,清秀的臉上是不屑,“不該問的别問。”
楚莫看着他,目光上移了一寸,突然道,“兄弟,你要不要回頭看看。”
“你當我……”
鬼修怎麼可能上他第二次當,警惕地看着他沒有轉身,但下一刻,他背後陡然一涼。
沒有絲毫猶豫地往前一滾,幾乎是他躲開後一刻,數支利箭狠狠擊碎了他方才站立的石磚。
他還沒功夫回頭,破空聲接已經連傳來,帶着淩冽的殺意。
他順勢一蹬,從地上躍起,在空中翻轉,堪堪從箭雨中穿過。
利箭寒光如雪,沒有射中他,卻已經把鎖鍊都固定在了地上。
鬼修一把扯動鎖鍊,鎖鍊立時如同風卷殘雲般将利箭都攪碎了,“呵,雕蟲小技。”
“如果隻是雕蟲小技的話,你怎麼輸了。”
帶笑的聲音傳來,鬼修大驚,往懷裡一摸,空空如也,他立馬朝楚莫看去,他手中果然抓着一顆花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