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楓身負風靈根,本性自由,但從小被慕容堰拘束慣了,并無逆反之意。
季雁山安慰他們,“流雲城修行定然不會同宗門那般清苦,你們倒不必如此難過。”
楚莫眼神灰暗,“若真如宗門那般,我誓死抗令。”
青雲宗弟子在修行之時需謹遵卯時起,午時休,申時作,戌時回的教令,除去各大長老派下的課業,還需完成宗門任務,所以青雲宗弟子們是忙得腳不沾地,隻能心無旁骛地修行。待他們各項考核到達青雲宗的水準之後才能脫離苦海,出門曆練。
但不可否認的是,青雲宗嚴苛清苦的修行方式讓弟子們心性變得堅毅,也掌握了更多生存的手段,出門曆練不會輕易丢了性命。
不過即使知道宗門是為他們考慮,弟子們出門曆練之後也絕不想回去重新修行。
曲含辛對楚莫的難過感同身受,心裡嘀咕,這與寒窗苦讀十二載,終于踏過高考獨木橋,在大學浪了兩年,結果突然重回高中的痛苦沒什麼分别。
慕容楓看着蔫了的兩人直搖頭,瞥了一眼曲卿,好奇道,“曲卿,也要去麼?”流雲城那些家夥哪能在靈玉真君面前稱師。
季雁山頓了一下,對曲卿說道,“宗門長老們是希望你去的,但一切隻憑你意願。”
曲卿微微點頭,“并無不可,學海無涯,修士們所悟皆有不同,得其傳授亦是我幸。”
季雁山:“此番修行并非隻是與妖族聊表和諧,修行結束之後,流雲城會給予我們進入洞天秘境的名額。”
衆人再次異口同聲:“洞天秘境?”
季雁山點頭,“沒錯,流雲城與世隔絕多年仍舊屹立不倒,洞天秘境便是他們的底氣,洞天秘境是上古秘境,其中危機四伏,可同樣的也機緣無數,這就是他們讓各宗派答應派出弟子前往流雲城修行的條件,修行結束之後,弟子們便可進入秘境尋找機緣。”
流雲城出世,希望被各方勢力容納,必然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楚莫來了精神,眼睛發亮,“如此說來,這竟是一件好事。”
季雁山:“福禍總相依,一切隻看你們命數。”秘境裡十分危險,稍有不慎便會丢掉性命,這也是宗門希望曲卿前往的原因,有她在,青雲宗弟子總歸安全些。
興奮一會兒後,楚莫看向始終事不關己的玉遙三人,不舍道,“那我們豈非就這般分道揚镳了?”
玉遙正倚着窗台,靜靜地聽着他們商議,此刻聞言,轉過頭來奇怪道,“流雲城既出世,那還不是想去就去。”
曲卿要去,他自然也是要去的,而第五滄澤算作他弟子,不跟着他又去哪裡。
楚莫擡手摸了摸鼻尖,他差點忘了玉遙可是為了曲卿而來的,不過還有一人,他問,“初晴,你欲往何處?”
雪初晴神色怔愣了一息,正要開口,季雁山先出了聲,“雪禅子一同前往。”
季雁山見雪初晴迷茫地看着他,指尖在儲物袋上輕點兩下,拿出一塊瑩白溫潤的玉簡,“這是令師父的簡訊。”
雪初晴接過,靈氣微微氤氲,玉簡散發一陣柔和的光芒,他便知曉了玉簡的内容。
楚莫問道:“你師父說了什麼?”
雪初晴:“師父隻說,與他人一同修行也是學問,讓我好生參悟。”
楚莫想不通這其中學問究竟為何,但好友無需分别,這讓他喜悅,當即舉起酒杯,“來,慶賀我們即将一同修行,成為同窗。”
衆人皆是笑着舉杯,一飲而盡。
窗外日月交替,絢爛的彩霞褪去,清冷的霜月爬上半空,照拂着瑩瑩發亮的海面。
喝了大半宿,真的醉倒的也就曲含辛一人。
慕容楓站起身到窗邊吹了吹海風,目光清明幾分,想起來重要的事,“季師兄,這修行總該有個期限吧?”
季雁山走到他身旁,并肩而立,輕聲道,“妖族出使百年為期,你們修行一年為期。”
一年啊,似乎轉瞬即逝,慕容楓擡頭望着霜月,微微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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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露深重,天還未大亮之時,海邊小築後院便已傳來乒乒砰砰的打鬥聲。
曲卿和玉遙站在屋頂,看着底下慕容楓和第五滄澤對戰。
微微偏頭躲過第五滄澤無意飛來的箭矢,曲卿對他的箭起了興趣,他凝聚成箭矢的力量,似乎并不是靈氣,而且強悍非常,遠非他金丹修為所能凝聚的。
玉遙似乎察覺到她的疑惑,道:“這是他身為第五族人特有的力量。”
曲卿了然,第五族人身為通神的神秘存在,有些不同尋常的力量也是意料之中。
第五滄澤擅長使弓,對上使劍的慕容楓,一開始不免落了下風,但最後卻三箭齊發,箭憑心轉向,将慕容楓逼入死路。
玉遙勾唇,“看來這第一場是我赢了。”
曲卿輕笑,“的确。”
慕容楓站在院落中,擡頭看向曲卿,有些羞赧,“我輸了。”
曲卿搖頭,“無礙,你的劍術并不差,你隻是不夠狠,也不夠自信。”用劍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心,心一旦有猶豫,揮出的劍,水準也會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