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瞬間灌入衣袖讓人不得不清醒。
走到這裡才發現此處是個私人莊園的居住區之一部分,縱使是雪天園子也被打理的漂亮。這個天氣就已經擺上了冰雕制品,縱使是黑夜外頭也明亮如白晝,令人咋舌奢華的程度。
南星是後知後覺這是那個給愛倫發邀請的主人家,站在庭院下好一會,直到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這個天氣要是再多待一小時,小姐你會感冒”,善意的提醒語調卻平平。
轉身看向從暗處裡走出來的少年,光線的問題導緻最先看見的是對方身上牧師打扮的嚴肅着裝,再就是樣貌的清晰。
銀色的頭發、發尾微微卷曲,帶着副方框眼鏡的他手上拿着一本聖經。
對這人的友善提醒南星禮貌的謝了回去,走近大廳關上了門,隔檔住外頭的風雪。提醒完的霍桑往另一邊的走廊去,看上去就是個普通路過的人。
沒有在外面多閑逛,南星轉而回了房間,卧室裡隻有一個床,她躺在沙發上随手抽了本書架上的書,就這麼看到了天亮。
婚禮的舉辦份外隆重,弗朗西斯請了不少異能者來幫忙,在普通人看來這完全就是個世紀婚禮,充斥着金錢奢靡。
南星雖然是跟着愛倫一起,但也有在路上挑禮物,她很少參加婚禮,保持着祝福這對陌生人的心。
禮物是同愛倫的那份一起交上去,不然空手來她确實是有點不好意思。真到了婚禮現場,已經開始反省是不是送的太便宜了....
這個冰天雪地下屋外完全不見寒冷,室外如春的溫度會讓人懷疑天上的雪都是虛假的。
冰面上的鮮花玫瑰鋪設看不到邊,婚禮精細到為每一個來的客人都準備了特别的定制服飾,場地下目光所及之處皆是金碧輝煌。
中心處的新郎新娘在高台上交換戒指,不遠處的煙火更是滿天空,他們迎着親朋好友的祝福。
結婚,這種親密關系的建立是神奇的,從此以後兩個人的所在就成了家。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類都将結婚作為一件重大的事情,似乎是與出生、死亡并存的重要命題。
而婚姻的前身是從戀愛開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她确實曾經有過喜歡的人。一見到對方便會不自覺的高興,時時刻刻都會想起對方、感情來時不講道理。
然後趨于消亡,不過若是一切重來,南星又很清楚她依舊會喜歡上那個人。畢竟時機與存在在當時的節點上是必然,所以也沒什麼後悔。
若是因為一段感情傷害從此封鎖内心,這就不是南星的風格,她至今仍有勇氣和信心。等到什麼時候一切塵埃落定,她想她會繼續去追求有緣的愛情。
得之我幸,失之他命,順其自然就好。
想到這裡南星看向身邊抿了口果汁的愛倫,起了點好奇心徑直問道,“坡,你有喜歡的人嗎?”。
猝不及防的問題将愛倫嗆住,驚得卡爾跳開,果汁嗆到食管惹得他不停咳嗽。她幫忙要給他順氣,少年卻咳得越厲害,臉色通紅成一片。
周圍有一聲爽朗的笑,南星看向一個精神矍铄的白發大叔,男人笑吟吟的一副看透人的模樣,他舉杯先與南星打了招呼。
“赫爾曼*麥爾維爾”
這邊的介紹她亦有回複,出現了第三個人愛倫很快恢複鎮定,也讓剛剛的話題不了了之,他稍往前擋在南星前面。
對于赫爾曼他是知道的,組合前首領。
組合在美國屬于是上流社會熟知的異能力組織,愛倫過去也有收到邀請,不過婉拒了對面,實在是他不感興趣。
“之前你都是一個人——若是達維德波傑先生和夫人知道,會為你高興的”,話指的是愛倫的父母,赫爾曼與他們是舊識。
愛倫簡單的回了這不需要您費心,兩人的一來一往都是潛台詞,勉強隻能聽懂一半的南星已經将注意力轉開,放到香槟塔與比人還要高的精緻蛋糕上。
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這邊的對話還沒有結束,等了會的南星扯了扯愛倫的袖子,少年的視線完全落在她身上後,她口型表示想吃蛋糕。
原意是告訴一下,因為此前她自己去街上逛,出現過愛倫找了她很久的情況。雖然作為一個心理年齡非常成熟的南星來說,她自己來去還是很自由的,但架不住看到愛倫着急的模樣。
不亞于卡爾沖她撒嬌的沖擊力。
于是告知成了有必要的。
愛倫對着赫爾曼說了失陪,舉手投足的遊刃有餘與他在外破案的時候一樣,南星有在心裡佩服過社恐人裝出這個樣子。不過,或許這一面也是愛倫真實的一面。
吃到的蛋糕也沒有讓她失望,若不是周圍來來去去的人太多——她也不是看别人眼色的,嘗到膩以後老實停手。
一邊的愛倫将水果移近,這場婚禮上相互交流為發展的不少,畢竟弗朗西斯結交的朋友多是有能力的政客富商。
愛倫專門選了個偏僻的位置,他不喜歡人多的場合,南星是單純在任務期間跟着任務對象。
當然注意到愛倫*坡,想上前結交的會被笑眯眯的紮克禮貌擋下,以自家少爺現在不想社交為源頭,礙于愛倫的身份,止步的人就不少。
但南星的出現就讓心思活絡的都關注了起來,在不知不覺裡她有了名氣。
“酒——不能喝”,愛倫按住自覺拿了杯香槟的南星,還想替自己說她已經成年,但是多出來的男聲讓她停住。
這一回來的是弗朗西斯和他的夫人,兩人是換了另一套禮服來的。弗朗西斯的夫人澤爾達是個看上去就溫柔的女人,她很懂得丈夫的心思,用了個理由将南星帶走。
愛倫本想說兩句,但弗朗西斯打趣的一句,“放心,我的夫人不會對坡你的小女朋友怎麼樣的,一直沒機會,和我簡單聊兩句吧”。
這話愛倫本想解釋,然後卻在察覺到真實的自己心意時停頓,十幾歲的少年正值情窦初開。
素日沉迷在懸疑案上的愛倫也有了卡殼的時候,不由開始思考他是從何時開始有了這份心意的.....
另一頭的南星跟着新娘子也沒有走出幾步,從身邊人的談吐就可以知曉、這是個大家族養出來的千金。說話裡并不會讓人感到不适,點到為止的還有風趣。
然而對于危險的警覺卻突然拉起,南星不動聲色的開始觀察現在聚到她們身邊的人,慢慢鎖定到一個身上。
因為瞬間的對視,對方直接出了手,寒光掠過,她拽着新娘往自己身後帶,右手捏住了刺過來的匕首。
短短的兩秒。
鮮血順着刀柄,一點點的流淌濺在地上。
人群是慢半拍才發出驚呼的,有喊着血也有喊着其他什麼的呼救,周圍散開的速度更是快,現場亂作一團。
澤爾達身邊這會已經有了人保護,是一直都跟在新娘周圍的便衣守衛,所以就算她不出手,澤爾達也不會有事。
匕首被拔出,犯案的男子作勢要跑,判斷對方并無異能力,手快的南星拿了盤子要扔過去。
然而還有比她更快的,是昨晚的那個牧師少年用了異能壓制住了人,隻見紅色的文字光将犯人制裁住,霍桑走到南星的跟前,将她受傷的手心翻出。
匕首因為一方握力深一方扯出急,手心的血很快鋪滿掌心。霍桑穿的西裝被波及染上了血,他想與不想的扯下領帶綁在南星手腕上進行壓迫止血,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的快。
早在剛剛他就察覺到了那位出手的人,但是他發動紅字慢了一步,讓她先做出了制裁對方行兇。
“沒關系”,看人都要用上舉手高于心髒、減緩出血速度的方法,她不得不趕緊制止。
下一秒小傷治愈很快,在衆人面前南星用異能覆蓋上手心,傷口很快就止住了血。
有些猙獰的傷勢瞬間也被縫合好,這個功夫弗朗西斯和愛倫匆匆趕到,同時專業的守衛也在靠近抓捕。弗朗西斯先行安慰了自己的夫人,看到南星的傷口無事後又很有領導人風範的主持局面。
愛倫剛想說幾句,一直在看什麼的南星快一步的出聲,“衣服被弄髒了,我還挺喜歡這條裙子的呢”,裙擺上是她自己的血。
“裙子還可以再買,但是....”愛倫的話欲言又止,在剛剛人群起了騷動的時候,他本能的已經跑了過來。
自欺欺人是行不通的,他忽而意識到。
被落下的卡爾跑到了愛倫的跟前,他這才發現在一瞬間急切的時候,甚至都忘記了原本作為安全錨的小浣熊。
“但是什麼?”等了半天的南星沒聽到愛倫的回複。
他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