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又一群的,他像是被蒼蠅盯上了一樣,為此太宰歎了口氣,這種絲毫不害怕的作風惹得司機愠怒。
“如果我是你的話,剛上車的時候就可以動手了”太宰輕飄飄的講了一句。
男人的槍開了保險,正要朝着後座之際,車門忽得被外面拉開。這麼個行徑突然,于是車上的兩人都看向此時出現的,一個是警惕一個是因為意外。
拿着盲杖、戴着墨鏡的少女就這樣摸着座椅上了車,看上去似乎是誤入的普通人,而且還是個瞎子。
“司機先生,我要去元町公園”
熟悉的聲音引得太宰收斂了笑容,同時車門關上的聲音響起。他望向身邊打扮遮掩了大部分面容的人,司機将槍口暫且調轉向了南星,極近的在她眼前晃動。
少女穩穩的坐在位置上,似乎是真的沒有發現這是個危險的場合。
對此司機松了口氣,但想到這麼個突發情況隻能兩個都——
“這樣好嗎?”
少女單純的提出問題。
下一瞬息她出手極快的奪了槍,瞄準了司機的大腿迅速一擊,一手收槍一手開門。反擊後拉住太宰治就往外跑,此前在關門的時候南星把着門把所以并沒有關緊。
整個過程是五秒不到。
槍傷的灼燒感和洞穿傳導,再想追上去因為腿疼劇烈的司機光在駕駛座哀嚎。太宰反應過來後對着街上隻等着他命令的手下打了個手勢,然後乖巧的充當被救的人質跟着逃跑。
另外他還拿上了南星來不及拿的盲杖,跟着人左拐右拐的藏在人群裡。
一個本應該多年前就死掉的人,某天突然出現在了太宰治眼前,他轉動了手腕,指腹裝作不小心摸過南星的脈搏。
正在跳動的不似作假。
那麼多年前死去的是誰呢?
對于這份被觸及,南星反應快的回了頭。少年一副不知情況的歪頭看着她,就好像剛剛是真的失誤,判斷周圍已經逃離開了目标外,索性的南星松開。
“好啦,這裡安全了”她這麼說,準備拿回太宰治手上的盲杖。
“為什麼上車幫我?”
對這問話她有一愣,但也沒想隐瞞。剛剛是事出突然,正巧路過的南星在另一邊街上,快走近的時候通過轎車的前車擋風玻璃看見了司機拿出的槍,經過多日來修養她的眼睛目前已經恢複。
她臨時拿了墨鏡和路上買的盲杖就這麼加入了局面,因為汽車車門是鎖着的,這裡她稍微動還用了下異能開鎖,後面這句話她自己隐藏下來。
說完後,一時之間南星居然沒能從太宰手中拿回盲杖,她望着不松手的少年,頓感疑惑。
“所以——你單純是路過幫了我一個陌生人的忙?”太宰聽完了南星簡單的解釋,從她的話裡明白她根本就沒有認出他。
眼看着對面點頭,太宰的眸色起深,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陡然的氣質變化讓他從剛剛那個好相與的少年舉手投足多了令人心驚的銳利,但這樣僅僅是呼吸間的細微。
快到讓南星自我懷疑是不是看錯了,再一看對面依舊一副與世無害的神色。
“雖然說不上來,但我看你很眼熟,所以幫忙了”她做事情很看眼緣。
一個可以說是算不得什麼理由的理由,偏生聽得太宰一笑。正當南星覺得話說完了,可以這麼一拍兩散,他卻開了口。
“我看姐姐你很厲害,不知道能不能保護我呢?”
“...欸?”
“作為保護條件,姐姐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哦”,後面的話裡潛藏的意義過深,以至于字字句句無形裡多了誘惑。
本能的南星感覺到了危險,一股微妙的潛意識刺激着她先跑,但再看看太宰治這副誠心拜托的模樣。
看出了對方沉默下的考量,最會拿捏人心的太宰治繼續加上砝碼。
他有的是讓對方可憐的故事。
畢竟,他最是知道她是個多麼容易心軟的人。
最後的陽光隐沒進了瑞惠碼頭,海面上粼粼波光點綴的暮色濃稠,常言道黃昏乃是逢魔時刻。
“啊!”南星忽得想起了重要的事情,“來不及解釋了,快跟我走!”。
太宰都還沒有開口,就這樣被人拉着又跑了起來,再擅長揣度人心的也會有偶爾拿捏不準的人。她的一舉一動時常讓人難以預測,依舊是像過去那樣呢。
很有意思。
遞到太宰治面前的是一個草莓味的可麗餅,他并不偏好甜食,僅僅一個極輕的蹙眉就讓南星看了去。
“那歸我——”她話還沒有說出口,太宰治已經接了過去。
“偶爾嘗嘗也可以”少年如是這麼說,實則故意看出對面剛雀躍起吃兩份的心。
所以南星要去的地方就是這個快要下班的可麗餅攤位,兩人趕上了最後一點,她說着攤點是從路人推薦來的,果然是和傳聞中一樣好吃。
對于可麗餅也有傳聞,太宰笑了出來,薄薄餅皮裹着滿口草莓與冰淇淋,奶油正當好處的不會吃着膩。
甜滋滋的味道,并不算讨厭。
迎面的港灣晚風拂過,路燈到點亮起,橫濱的夜晚在表象上很是安甯。
後續太宰知道已經不需要再開口,果然南星自己提起的同意了下來,所以他帶着人回了住所。一棟華麗奢靡的西式洋房,原本是從某個富商那裡下賭赢來的,太宰治平日并不會住在這地方。
“你家好漂亮”,南星忍不住誇出口,她并沒有注意到一路以來落在後面的太宰治眼神投放在她身上多。
就這樣她在無聊的某天中找了份給人當保镖的任務。
這是一項很輕松的活計,似乎就是陪着太宰治待在房子裡,偶爾打牌、更多時候是聊天。
相處過程中南星明白了一個事,那就是就算當時她不出現這人應該也死不了。
太宰治實在是聰明到要人懷疑他是不是也活了很久。
“所以要是你知道我能躲過,就不打算幫我了嗎?那真是太可惜啦,我失去了被英雄救美的機會呢”
“不會啊”
原本故作失落矯情的太宰從沙發上擡頭,聽到了她堅定的答案,她依舊會選擇出手。
畢竟這些從一開始南星也沒在意,全當做是緣分,身後本來吵吵鬧鬧的沙發上安靜了一會,她繼續翻着在這棟樓裡找來的書看,并未回頭。
唯一讓南星好奇的是太宰鮮少解除過繃帶,這人身上的繃帶多到讓人思考是不是身體上也綁的都是。
後面太宰也坦然地說了他綁的位置,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用手指劃了個範圍,說完後他也繼續看時常帶在身上的書,寫着《完全自殺手冊》。
裡面的内容密密麻麻記錄的都是關于怎麼自殺的。更多時候太宰會念出書上的内容,然後兩個人一起探讨死法、排除掉痛苦的。
一個人在對話上的表現很多時候會暴露她的經曆,太宰就在這短短幾天摸清了南星的目前可獲知信息,她缺失的記憶讓太宰在意此前的事故。
還有就是對于自殺的了解——或者說對于被迫死亡的了解,她就像是親身經曆過般。
聯系兩人最後的那一面,太宰治幾乎可以确定彼時的南星是已經身亡。
那麼她是怎麼做到、如果說異能是時間這樣稱得上逆天的能力,那麼确實可以解釋。她所擁有的是宇宙基本法則之一的力量,但就算時間流逝,也該有什麼其他的輔助。
因為身死是她替換了他人的生命所付出的。
真是超乎人想象呢....
所以太宰治找到了看似異能強大的南星的弱點,是心甘情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