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常念立刻後退。狼群一見秦常念在跑,紛紛過來追。追逐弱小的獵物是肉食動物狩獵的本性。
“隗絮!帶大家回去!”秦常念對着正在和狼群奮戰的隗絮喊了一句,然後劃開自己的肩膀,更多的狼被腥氣吸引過來。
“阿念!”隗絮立刻跑過來。
“帶大家回去!”秦常念留下一句話,就朝山崖下跳了下去。狼不斷地從草叢裡跑出來,數量比他們想象得要多太多,李權執應該在這裡布防多時,狼群又訓練有素,不要死獵物不松口。繼續耗下去,他們都要被耗死。她決定以身為餌,吸引狼群。
果然許多狼朝着山崖下跑,但山體的石頭不牢,它們跌落下去。隗絮跑到山崖邊,看見秦常念将劍插在崖壁上,雙手握着劍,苦苦支撐。
“阿念!撐住!”隗絮大喊一聲就要跳下去,馮吉上來攔住他,“别做傻事。”
“你帶着軍隊回去!如果我們回不來,五日之後攻打荊州!交給你了!”說完,隗絮就跳了下去。
一隻狼咬住秦常念的腿,在半空中挂着。秦常念費力掙紮,卻怎麼也甩不掉。手上的劍反而有了松動的痕迹。
血液的不斷流失也讓她脫力,秦常念閉上眼睛,咬緊牙關,不肯松手。
“松手。”
秦常念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下意識跟着那令人有安全感的聲音松開了手,剛想睜開眼,就被人捂住眼睛。
“别看。”隗絮道。他将自己的劍砸下去,刺穿了那狼的眼睛。狼瞬間就掉了下去,連叫都來不及叫。
秦常念默默地又把眼睛閉上。
隗絮猛地抽出秦常念的劍,兩人快速下落。
高空墜落的感覺讓秦常念的心跳加速,她感覺到整個人都失去控制,靈魂好像都快要跟不上□□了。
是要死了嗎?
隗絮用力一翻,兩個人換了個位置,隗絮墊在秦常念的身下,抱着她落地。
感覺到摔在地上,秦常念忙睜開眼睛,從隗絮身上爬起來。他護得好,她毫發無傷。
隗絮吐出一口血。
秦常念吓得抱住他:“你沒事吧?”
隗絮的眼睛失去了焦點,竟然一點點閉上了。
“隗絮!隗絮!”秦常念瘋狂搖他,隗絮用盡渾身力氣,眼睛才睜開了一小條縫。
“放心,死不了。”他擡起手想摸一摸秦常念的臉安慰她,卻在還沒觸到她臉的時候,就無力地垂了下去。
“隗絮!!!”
秦常念的聲音穿過虛無飄進隗絮的耳朵。
诶,在呢,我聽見了。隻是現在沒有力氣回應。
***
隗絮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裡,周圍有很多人,身上的傷口都已經細細包紮過。
“殿下,您醒了?”梧年說道。
“煦王殿下。”周玄冶道。
隗絮的眼睛迅速掃過一遍,都沒有她的身影。他猛地從草席上坐起來。因為起得太急,有些暈,重心不穩。
梧年趕緊上來扶他:“殿下,沒事吧?”
“阿念呢?”隗絮擔心地問。
“在這呢。”秦常念正好走了進來。
“阿念,你沒事吧?”隗絮關切地握住秦常念的手。
梧年使了個眼神,拉着周玄冶出去了。
“我沒事。”秦常念在草席邊坐下,扶着隗絮躺回去,“正好我有事和你商量。”
“你說。”隗絮上上下下地檢查她身上,連一點小小的淤青不放過,“塗藥了嗎?”
“上過藥了。”秦常念把他作亂的手捉住,“我有正事要和你說。”
隗絮正色配合她,乖巧地點了點頭。他臉上還挂着傷痕,看起來更像隻小狗。
“周夫人給了周玄冶一塊令牌,可以進得了荊州城……”秦常念話還沒說完,就被隗絮打斷。
“不行。這樣太冒險了。如果被抓了,你如何脫身?”
秦常念拍了拍隗絮的手:“放心,我不會在荊州停留的。穿過荊州,我先回帝京。你昏迷的這兩日我仔細想過了,李權執的兵雖然在荊州,但他不可能離開帝京。不如我先去帝京控制住局面,到時候和你裡應外合,打他個措手不及。”
“你不必擔心。現在荊州的事務主要也是周禮在管,他十幾年未見的兒子被找回來了,荊州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敢為難。再說了,我會讓他帶着北禦軍防守的密信回去。周玄冶為了大齊反水,聽起來可信度極高。”
“帝京不是有李欲在嗎?”隗絮問道。
“欲壑難填,那個位置,誰坐上去都會變心。”秦常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