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絮抱住秦常念:“别擔心,我很快就到。”
阿念,機會隻有一次,我就是堵上性命也會帶你回到春天,去看杏雨梨雲。
隗絮出發的這天,秦遠仍被困在過去,但時間線已經向前推了很多,從他的隻言片語中,隗絮判斷秦常念大概已經有十五六歲了。
隗絮身披铠甲,來和秦遠道别。
“恩人,發生什麼?”秦遠拉住他,上下打量他穿着的铠甲。
“我出趟遠門。”隗絮回答道。
秦遠突然一個箭步沖上前就要去抽隗絮身側的劍,隗絮側滑一步,擡手格擋住他。又擒住他的手,反背過去。秦遠大概又是有點神志不清了。隗絮想道,剛想喊人過來看着秦遠,秦遠忽然又貼在他的臉旁坐看右看。
“恩人,沒想到你人長得帥,武藝也高強,還懂得行軍用兵之事。”秦遠滿意道,“我女兒一向都對這些很有興趣,恩人如果有空,可以不可以教一教小女?”
“榮幸之至。”隗絮道。
“哎呀!那太好了!謝謝恩人!等您回來,我帶您去見一見小女吧。”秦遠激動地拍着隗絮的肩膀。
“好。”隗絮道,“我一定用心教。”
軍隊集結在一起,漠北七萬兵馬,加上北涼五萬。
“諸位将士們!雖然大家都來自不同的地方,但我們有着一樣的信念。若是今日我們不站出來,來日我們家人受欺辱、被虐待之時,也許再沒機會站出來,諸位勇士們,讓我們同心協力,還天下一個海晏河清!自今日起,我們便是北禦軍!”從名字開始,他們就挑戰着大齊高高在上的君權。
君權民授,如今你做得不好,我們拉你下馬又有何錯!
我們不是反叛,隻是為自己、為家人謀一條生路罷了!
北禦軍揮師南下,因為秦遠在北方的名聲很好,李權執的殘暴又為世人所厭棄,一路上很順利。不僅有當地的老百姓拿出糧食來款待士兵,許多城池更是直接打開了大門,歡迎他們的到來。
秦常念握着隗絮的劍,和他并肩站在戰場上,将後背交給彼此。
快要抵達荊州的時候,秦常念和隗絮決定放緩進程。給大家一些時間休整。
于是他們在一個村子裡暫時歇腳。
這天,隗絮帶着一些士兵們去巡視周邊情況,秦常念留在營寨内。忽然聽見外面嘈雜的人聲,秦常念出去查看,發現是兩邊的士兵打起來了。
“還給我!”一個士兵喊道。
另一個士兵手裡高舉着一個饅頭:“诶就不給你!你們本來就是征北軍,是大齊的走狗,現在是你們叛亂,我們支援你們,我們多吃一點怎麼了。”
“就是就是!你們以前那麼忠心耿耿地戍守邊疆,現在轉眼就能背叛大齊,誰知道将來會不會拍拍屁股就背叛我們!”
“你們簡直胡說八道!這一路上我們難道沒出力嗎?你們現在不加入我們,等來日李權執上位把你們一鍋端了,你們北涼還存不存在都兩說!”
“你們的主帥就他媽是個女的!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要不是有我們煦王在,你們早都給她收屍去了!”
“你說什麼呢!說我們可以,說我們将軍不行!我就說北涼蠻荒之地,那裡的人真是粗鄙不堪,沒教養!”
“你說誰沒教養!”
兩幫人說着就要動手,随手抄起身旁的武器就要沖上去。
“住手!”秦常念一聲令下。
征北軍立刻停止了動作:“将軍。”
可對方那挑頭的并不在乎,他吹了一下口哨,把闆凳朝着征北軍扔過來。
秦常念立馬上前一步,在空中單手抓住。
“站出來。”秦常念說道。
“站出來就站出來,我可不會怕一個娘們。”挑頭的還在笑。
“我是你的将軍,是你的上級。”秦常念嚴肅道,“罰軍鞭三十下!”
“哎喲,還罰軍鞭三十下。”那人撅起嘴模仿秦常念說話,“娘們,你可不是我的将軍。我聽命于煦王。你要逞英雄、樹威信,還是在你們征北軍裡讓他們陪你玩過家家吧。”說完便要走。
秦常念擒住那人的胳膊,狠狠往後一扭。那人沒料到她會動手,驚呼一聲,另一隻手立刻出拳要打秦常念。
秦常念一個下腰躲過他的進攻。那人狠狠地向前一沖想借慣性甩掉秦常念。
秦常念瞅準機會,往他膝蓋上一踢,然後借全身的慣性拉着那人往後仰。
那人有些失了平衡,理智也随之消失了。他從腰間抽出短刀往後一砍。秦常念側身躲過,往他手肘一擊,那人短刀脫手。
兩人同時伸手去抓。秦常念知道純靠力氣,她赢不了他,她心一橫,伸手向下一撈,快那人一步握住那把刀的刀刃。
刀刃劃破秦常念的手,血滴滴答答地流下來。秦常念面不改色地将刀一轉,握住了刀柄,瞅準時機,往那人脖子上一劃。在刀尖快要觸碰到那人皮膚的一瞬間,秦常念的刀轉了向,沒開刃的那一面貼上那人跳動着的動脈。
“你已經死了。”秦常念冷酷道。
那人已經吓得雙腳發抖。
秦常念一推,那人立刻滾入人群中。圍着的人都吓了一跳,後退半步,讓圍着的圈擴大一點。
“還有嗎?”秦常念将刀一甩,扔回那人的腳下,眼神淩厲,“有屁現在放!”
周圍一片安靜,剛剛還躁動的人群刹那間變得鴉雀無聲。
“馮吉,你去打軍鞭。”秦常念漫不經心地轉身回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