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我們沒有退路。”秦常念翻身上馬,“帝京就交給你了。”
秦常念消失在李欲的視線中,李欲暗自握緊了拳頭。
這條路,對誰來講都不輕松。
可他們都鐵了心要走下去。
秦常念一路趕回漠北,先讓馮吉清點了人馬,将那些已經受了傷的、不願再打仗的、年紀大了的送回家鄉,餘下七萬人馬。
秦常念把将領們召集在秦府的門口,她深吸一口氣:“各位!我去了一趟帝京,發現先前殺死小軒、害我父帥的就是瑞王李權執!他和他母妃婧妃花言巧語哄騙了皇上,如今聖上想傳位于他,廢掉太子李欲。可瑞王性格殘忍嗜殺、胸無大義,他若真的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君王,百姓恐怕難有一日安甯!”
将領們各個目光嚴肅,看着她。
秦常念從腰中拔出劍,一個翻身躍上房梁,砍斷那烏頭門上的角。
那曾是皇上禦賜的。烏頭門色澤漆黑,角上有兩點,據說是皇上親自執筆點上的,象征着無上的軍權,時刻提醒着這些遠離帝京的領率莫要忘本,時刻記着自己手上的兵權從何而來。
秦常念一劍将其砍斷,那檐角應聲掉下。
“将士們,你們都是忠心耿耿跟了我父帥一輩子的人!我們是為萬民百姓守這漠北!可如今君王為一己私欲,将百姓置之水火,那麼這君王,我們不要也罷!”
“我們既可護他,便有能力反他!”
“諸位将士,可願一戰!為了更好的明天!為了大齊百姓!為了我們的親人們!”秦常念顫抖着說完最後一句,連她自己也拿不準,他們究竟肯不肯幫她。
“願意!”
“願意!”
“願意!”
将士們紛紛抱拳,帶着一往無前的勇氣。
讓秦常念心裡既感動,又堅定。
秦常念讓馮吉留在這裡,看着大家休整。
“那你呢?”馮吉拉住秦常念,“你要去哪,我陪你去。”
“不必。”秦常念推開馮吉的手,“我去談一場合作,放心,不危險。”
“是和隗絮嗎?”馮吉對着秦常念的背影喊道。
秦常念回過頭,馮吉一笑:“幾成把握?”
“五成。”隗家一家被迫離開大齊,隗絮所經受的一切苦難說到底都是婧妃和李權執的錯。他一定是有恨的。可他會願意在此刻和她聯手嗎?經曆了那麼多苦難折磨,隗絮在北涼終于能做個享福的少主,他會願意打破現有的平靜嗎?
“他會。”
秦常念回過神來。
馮吉看着她的眼睛:“他會答應的。”
“你怎知?”
因為我看見過他看你的眼神。
“偶爾我也能未蔔先知吧。”馮吉調皮地眨了下眼睛。
但願吧。
秦常念的馬在北涼王宮門口停下。
“來者何人?”守衛将她攔下。
秦常念亮出那塊令牌:“我找你們少主。”
守衛立刻跪下:“看來是煦王殿下的客人,小姐,我帶您過去。”
秦常念下了馬,一個侍衛牽過她的馬送到馬廄。秦常念邊跟着守衛走,邊想道,煦王殿下,看來賢王已經傳位于隗絮。隗絮既為北涼的王,地位更高,肩上的責任也更重了。秦常念覺得自己的請求他恐怕不會答應。
“秦常念見過煦王殿下。”秦常念剛要行禮。
隗絮擡起她的手:“不必,你永遠都不用跪我。”
“跟我來。”隗絮帶着秦常念回到曾經他們一起住過的那個小院子。
“倒是和從前一樣。”秦常念四處環顧。
她走了以後,隗絮派人定期打掃院子,将一切東西都維持原狀。
兩人面對面坐下來,隗絮派人上了點心。
秦常念拿起一顆話梅,隻吃了一口,整個臉都瑟縮了起來:“好酸。”
“你不喜歡?”
“我們也在一起那麼久,你何時見過我嗜酸了。”秦常念吐了吐舌頭,心中不爽。她才走了多久,隗絮就連她的口味也記不清了,不知把誰的口味和她記混了。
秦常念忽然想到梧年,她最愛吃酸梅,從前她們一起打牌的時候,她的手邊總放着一盤話梅,邊吃邊打。她說隻有這樣才有靈感。
隗絮盯着秦常念的肚子看了一會,又移開了視線。
“我以為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