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在将軍府待得時間長了,臉皮也變厚了嘛,這麼坦誠地接受你長了一副好皮囊的事實,還要順着杆子往上爬。”秦常念拍着隗絮的手臂,笑得都要彎下腰來。
隗絮輕輕彈了一下秦常念的腦門:“你想什麼呢,我是說,如果我真是修仙之人,便可以替你實現你的願望了。”
秦常念很誇張地捂住自己的額頭,裝作生氣地瞪了隗絮一眼,演技拙劣到隗絮都看不下去,大手覆住她的眼睛:“别裝。”
秦常念雙手抓住隗絮的手拿下來:“不過你還别說,那根許願紅繩還真的挺靈的,今年府裡的新年好熱鬧啊。”
隗絮換了一下兩人握着手的姿勢,默默地幫她暖着手。
是啊,那根紅繩好靈,無論你許什麼願望都會實現的。
秦常念不知道從哪拿來了幾個燈籠往隗絮懷裡塞:“快,把這個挂到門口,一定會很好看的!”
隗絮接過燈籠,又忽然蹲下去,單手把秦常念抱起來:“來,你來挂。”
他早就發現秦常念雖然在将軍府裡被嬌生慣養、處處呵護,但她卻不是一個喜歡依賴他人的人,她渴望自己有本事,渴望自己有一番作為,就像她渴望學武一樣。
秦常念又驚又喜,拿起燈籠就往打好的釘子上挂:“你怎麼知道我一直想挂一次的!就是太矮了,以前都挂不到。”
隗絮抱着她笑,看她仔細地把燈籠挂上,就遞給她另一個。也不肯放她下來自己走,就這麼抱着她走到了後院的門口。
期間路過的丫鬟們都低下了頭,捂住眼睛,非禮勿視。秦常念平日裡和丫鬟們的關系甚好,在隗絮的肩上,看到了幾個丫鬟對她招着手笑,還用口型問她是不是将軍府也要有姑爺了。
秦常念羞紅了臉,連連擺手,卻也止不住丫鬟們的笑,她們是真的希望大小姐能幸福。
“你這樣對我,下人們要誤會了!”秦常念趴在隗絮的耳朵邊上小聲說道,示意她放自己下去。
可是隗絮停了一下,将秦常念往上颠了颠:“誤會什麼?”
“誤會我們倆之間有什麼。”
“哦,那不叫誤會,難道我們倆之間沒什麼嗎?”隗絮一臉淡定地說。
秦常念吓得立刻去捂他的嘴,還四處環顧看有沒有人聽到:“你說什麼呢!”
隗絮玩心大起,對着秦常念的掌心就親了一下,看她驚慌失措地又把手收回去,覺得可愛極了。
晚上,豐盛的飯菜端上桌,秦遠給秦常念夾了一筷子紅燒肉:“來,常念,是你愛吃的紅燒肉,多吃點。”
秦常念用筷子夾起那一塊肥而不膩,色澤紅潤,沁着油光的肉,放進嘴裡滿足地嚼:“謝謝父親。”
隗絮不動聲色地将手帕放在她腿上,方便她一會擦油。
“隗公子,這是北涼過年必吃的炸丸子,我怕你想家,特意吩咐人做了。”秦遠也給隗絮夾了菜。
隗絮忙行禮道謝:“多謝秦将軍。”
在這個離北涼千裡的地方,他居然有了被關心、被疼愛的感覺。他第一次開始向往可以有一個家庭。
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有說有笑的,秦遠看着隗絮不時給秦常念夾菜,又默許秦常念把不想吃的蔬菜扔到他碗裡,心裡感慨萬千。
“你們年輕人自有年輕人的想法,我老了,也管不了了。隗公子,常念是個單純的孩子,從小就在将軍府裡長大,心思純粹、為人善良,我希望你将來無論做何選擇,都不要傷害她。”
秦遠畢竟是做父親的,難免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兒,舉起酒杯和隗絮碰。
“我明白,我愛惜秦常念如将軍愛惜她一樣,倘若日後我們真的要面臨選擇,我也是一切以秦常念為先,她就是我的底線,也是我的最高準則。還請将軍放心。”隗絮雙手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你們喝的酒好香啊,我也想嘗一杯。”秦常念滿懷期待地看着秦遠。
“不行。”秦遠拒絕得很幹脆。
“哎呀,我都十九了,可以喝了。”秦常念試圖撒嬌,換得酒喝。
“不可。”秦遠又轉過去對隗絮解釋,“我對秦常念管得比較嚴,至今都沒讓她喝過酒,她性子本就豪邁,再喝點酒,真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
隗絮想起那晚秦常念趾高氣昂地要他分酒給她的模樣,不禁笑了,原來,小貓還有兩幅面孔呢。
趁秦遠夾菜的時候,秦常念低聲對隗絮說:“給我嘗一口酒。”
“不行,你可沒,喝,過,酒,呢。”隗絮也低聲拒絕,還故意把後面幾個字拖長。
真是一副令人不爽的模樣,秦常念越想越氣,在桌子底下對着他大腿,狠狠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