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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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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驚雷驟破夜空,電閃一時如白晝,拉扯出驚心動魄的天象,夏末将過,無數樹葉被狂風裹挾漂移在京都的空中。

喬書邈在大雨裡親自從地底把泥巴盒子取了出來給了沈别之,淋得渾身透濕,水漬蜿蜒在廊下。

“我一直不知道,你為何這麼早就甘願随郗大人一起?”喬書邈擰着袖子的水,問道。

沈别之用手帕把盒子擦得幹幹淨淨,想了一會兒,這也不是不能說的,便開口道:“你們都知道我入大理寺時拜在何大人座下,其實我很早就是何大人的學生了,何大人于我,與父親無疑,秦懷早就因此對我暗恨在心。”

“何大人身死後,我雖是沈氏之人,亦不免有禍患在身。秦懷勢強,又背靠成國公府,我也不免吃些苦頭。是郗大人在其中斡旋,我方得以安甯。”

“真的隻是恩嗎?”喬書邈笑了笑,不再多言,自己扯了帕子擦臉。

沈别之頓了頓,隐下未說的,其實是何大人為秦懷所害,他一直想為何大人報仇,當年秦懷自絕于獄中,死相凄慘,個中手筆,實是郗住風所謂。

這是恩,沈别之如何能不償。

沈别之說:“那你又為何舍了楊大人呢?”

“楊大人心不在大理寺上,除了郗大人入了她的眼,我們旁的人是不成的。她信的人是從安西六鎮帶回來的,用的人是神武軍。”喬書邈說,“這些年朝中暗潮湧動,譬如大理寺秦懷與楊銜之争,一片烏煙瘴氣。楊大人來曆成謎,卻有陛下禦賜的金魚袋……實在是令人深思啊。”

若是牽扯到權位之争,隻怕更是厲害。他們選郗住風,無非是不願選皇女。

太子殿下隐隐有重用寒門打壓世族之意,如何能不得寒門出身的士人擁戴。

“沈季雲,我不比你和柳三與大人親厚。所以我必須要更了解我們的這位大人。說句不好聽的,她骨子裡就是個冷心絕情的。”

沈别之冷下了臉,說:“你說錯了,她不是這種人。”

“那是因為你不曾攔了她的路,她自不必對你使手段。”喬書邈道,“端看黃嶼川便知曉,黃嶼川不會報複她,甚至最後會為她所用,絕不是因為她品行有多高潔。而是黃嶼川走上了,她為他選擇的道路。”

“多麼恐怖,隻怕是從知道黃嶼川進了大理寺開始,這條路,就為黃嶼川準備好了。她甚至沒有強迫他,這便是她行使自己的權利與手腕之時。”

這樣的郗住風不可謂不心機深沉,如何能不讓人膽寒生懼。

-

轟隆——

轟隆——

天色如濃墨打翻,雨水傾瀉如天柱崩塌,好似萬千雨箭擊打在人身上,帶來陣痛,楊銜頂着大雨回城,轉過一道街便看見吏部門口堵的水洩不通。

眼下不少外官回京考評審核,日子堆在一起,這雨越下越大,偏偏人手雜亂竟然全擠在了一處。

楊銜皺眉,散了身後跟着的神武軍,領着親衛繞行,取巷道回府。

“駕!”

馬蹄聲被雨聲掩蓋,巷道窄小,隻能容一馬單騎,猛然就瞧見前方有人舉着傘如風中浮萍般被大風推扯着。

“住風!”楊銜眼尖的瞧見了人,籲一聲停了,翻身下馬。

狂風錯亂,郗住風倉皇回首,傘被風一卷向後打去,楊銜側身避開提靴上前,在漫天大雨裡一把撈住了郗住風。

“楊銜!”郗住風淋了個透濕,喘息着揪住了楊銜的衣領,“你怎麼在這兒?”

“這話該我問你吧!”楊銜解了披風兜住了郗住風,她這披風倒是隔水些:“你怎麼來戶部了?”

郗住風垂着眼,雨水順着眼睫滾下臉:“……什麼戶部?我是要去銀雀樓拿東西,被攔着了……”

這雨下的太大,兩人隔着雨水也說不好話,楊銜托着郗住風上了馬,想着先回府再說。

郗住風體弱,楊銜顧不了太多,驅馬入了府門,兩人都淋的透濕,雲丹看見了後轉身就跑去了廚房。

“姜湯!熱水!”楊銜替郗住風拎着厚重的裙擺,往屋裡走,雨聲太大,她又喊了一遍。

郗住風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呢?”楊銜踢了靴就去捉郗住風的靴,“快把钗環卸了,再把這身官袍脫了,你身上還有傷,也不怕着了風寒。”

郗住風順着楊銜的力道脫了靴子,解着衣領,垂頭輕笑:“大人還記得上次也是這樣淋了雨回府嗎?”

楊銜愣了一下,也笑了,站起身來剝郗住風的衣服:“你還穿錯了我的衣服。”

“兩件衣服都是你的,算什麼穿錯了。”郗住風看了眼傷,好在沒有裂開。

楊銜把她的頭發攏在一肩,用幹帕子細細的裹了起來:“去銀雀樓做什麼?”

“不做什麼。”郗住風沒回頭。

楊銜攬着她靠近,貼在她的背後,耳垂上金耳墜的流蘇蜿蜒在郗住風的頸側,在她耳畔輕笑:“給我買東西?”

郗住風眉山稍春,笑盈唇角,轉過了身:“大人今夜心情倒好,不像是丢了案子的模樣。”

“案子給你與給我有什麼區别?”楊銜擡指撓了撓郗住風的下颚,隻覺得手感絕佳,“難道你就狠心隻言片語不同我說?要是審下去動了國公府,難道我就舍得叫他們傷了你?”

“什麼說不說的,”郗住風擡手撥開楊銜的指:“發了狠要動成國公府的不是你嗎?成國公的兵權,我哪裡沾得了手。”

楊銜笑了笑,低頭端倪着郗住風,竟猜到了這。

“哼。”郗住風輕哼,眼裡透着嘲意,接了這個案子,倒像是她占了便宜似的。

“你猜到了……好聰明啊住風。”

楊銜轉着扳指,不肯錯過半分的瞧着郗住風的神情,此間被二人的呼吸鎖着,濕漉的衣衫褪去,濕濡的肌膚相貼,帶着潮熱。

楊銜有些躁動的看着郗住風,眼中流露出比審視更深刻的欲望。

這眼神太過黏稠。

郗住風浮起了薄薄的汗,分不清是冷的還是熱的。

“楊銜……”

雲丹敲了敲門,得了應領着幾個婆子擡了熱水進來。

屋内空蕩蕩的,楊銜和郗住風藏在紫檀木百寶嵌花屏風後,翠雨金風聲遮掩了這段聲息。

桌上的白玉插瓶跌落在地上,就連花枝也零落一片,這一處并不寬敞,郗住風坐在桌上,輕輕的向後仰着,雨珠潤在肩頸,好似有霧氣隔在眼前,倒襯得活色生香。

楊銜托着郗住風,兩人貼的緊,她閉着眼,指腹撫過起伏的柔軟,兩人隐秘的接了個吻。

呼吸相觸,濡濕了彼此的面頰,郗住風扣着楊銜的虎口,隻覺得脊椎陣陣發麻,腿也繃緊了,有些情不自禁的蹭着楊銜的腰。

“你喜歡這個?”楊銜微微睜眼,看見了郗住風握着她手上的扳指。

郗住風在一片迷亂中擡眸,胸口起伏,楊銜又吻住了她,手掌撫在她的額頭上,讓她越發仰着,倉惶的掠去了推拒與喘息。

勾纏得太過兇狠,仿佛什麼都要奪去一般,逼得人在匆匆中喘息不及,逼紅了眼與臉便罷,就連脖頸都染着绯。

楊銜用兩根手指靈活的褪去了扳指,很自然的戴到了郗住風的手上。

“送你了。”楊銜稍稍離開郗住風的唇,指腹抹去了郗住風唇角的血迹,“沒什麼經驗,不疼吧?”

郗住風有些失神地垂着眼,一時沒聽清楊銜在說什麼,她約摸遲鈍了幾秒才搖了搖頭。

楊銜伸手勾着郗住風腰上绯色的帶子:“都濕了,脫了吧。”

“你今日沒有去小石莊。”

若是去了,楊銜不該在那個時間點遇見她。

郗住風仿佛想起了什麼一樣,擡眸輕柔地凝視着楊銜,臉向前貼了貼,鼻尖湊近。

這個味道……

焦糊中夾雜着樟木,是傳訊用的煙火,雖然被雨水沖刷過,但仍不曾完全散去。

“好香啊,别人的脂粉味,有人貼近你,你在流光坊做了什麼?”

楊銜扭頭聞了聞,一時也沒聞出來什麼,不過郗住風的鼻子素來靈敏:“可能是進去不小心沾上的,畢竟是流光坊。”

“美人如雲,”郗住風又看了一眼楊銜,拿開了她的手,一言不發地推開她,聽見外面的人退了出去,轉身就勾落了衣服,徑直去了内屋。

她輕哼了一聲:“我知道。”

“住風?”

楊銜摸了一下被郗住風拍開的地方,眉眼流露出幾分驚奇。

“怎麼突然發脾氣了?”

内室霧氣氤氲,郗住風躺進了木桶才覺得舒服,舌尖不自覺地靠了靠唇側,察覺到了一點疼。

“不是美人,想什麼呢!我去查案子,流光坊誰敢放肆?”楊銜啞然失笑,走了進來:“我在兵部有個探子,今日他來見我,告訴了我件事,說話留得久了些。”

“哼。”

楊銜哈哈一笑,郗住風口風緊,此事她二人一條船上,沒什麼不能說的:“他查得,兵部侍郎常常密見一位人。”

“密見?”郗住風微微挑眉,“何處密見?”

“平康坊附近,可惜我的人并沒有追實,我在平康坊也沒有尋到蛛絲馬迹。”

平康坊……密見……兵部侍郎……

郗住風瞳仁緊縮,想起了在大雨前她在吏部與人的一席深談,中間近乎随意的一段對話。

“逢源,這是要出去嗎?”

“有些事要去辦。”這聲音嘲哳嘶啞極是不悅耳,引得郗住風擡頭看了一眼。

“今日戶部事忙記得早些回來。”

羅逢源拱手一禮,便走了。

陳元明一笑:“定是要去紫沙閣。”

“紫沙閣?”郗住風說,“這是為何?”

陳元明說:“紫沙閣的糖漬橘皮做的極好,聽說是宮裡的禦醫留的方子,逢源有咳疾,每月都要去買的。”

郗住風微微皺眉,隐約覺出了不對勁:“這些事何必親力親為?”

陳元明一歎:“他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的嗓子當年就是誤食了有心人給的點心壞的,從那以後,入口的東西他便慎之又慎。”

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紫沙閣……

“羅大人大概什麼時候去買?”郗住風問道。

陳元明搖搖頭:“這我如何知道,約摸是每月的七、八日或是十幾日,我也不太清楚。怎麼了?”

郗住風不動聲色的放下茶盞,擡頭微微一笑:“無事。”

郗住風猛的回神,食指輕輕地滾着手上的扳指,她竟此刻才意識到,紫沙閣就在流光坊附近!

吏部,吏部給事中,羅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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