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望餘雪 > 第39章 第 39 章

第39章 第 39 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唐月本靜靜地站在屋外聽着兄長的尖叫聲,痛苦地閉上了眼,她奪了父親的權,定了婚期,請了水如先入住文昌伯府時便知道,自己舍棄了兄長。

屋後有間佛堂,佛祖的慈悲斂眉似乎也成了一場诘問。

她跪在蒲團下,雙手合十。

“大夫人,”唐月本跪了許久,膝蓋上的疼仿佛欺壓着無端的罪孽,“婚期定在下月,我有一間引劍風聲在京都勝名的茶樓裡,你可願飲一杯……”

水如背着神佛伫立,隔着一扇镂空的窗看着外面的天,她緩緩地說:“我不會飲茶。”

唐月本側目,仰頭看不清水如的神色:“母親想讓我出閣時飲此茶,大夫人……”

“我要去成國公府。”水如淡淡道。

唐月本矮了身子,慢慢地坐在了蒲團上,良久低聲道:“文昌伯府與國公府有舊,我們一同去。”

成國公府

唐月本伸出手将水如扶下了馬車:“成國公夫人與我母親是舊識,她為人雖有些冷傲,心卻不壞,大夫人見她不必緊張。”

水如點了點頭,理了理鬓邊珠翠,神情溫和:“走吧。”

-

夏夜碎星漫天,涼月如眉,碎玉般的浮光掠過嫩花枝頭,花枝無聲。晨起時婢女折入了青釉淨瓶裡,此刻屋内攏香。

下人挂了燈,暖光與涼月相輝,顯得夏日綿長。隻是暑熱一日勝過一日,郗住風穿着輕薄的細白錦衣赤腳踩在木地闆上在廊下同河梁說着話。

河梁苦着臉告訴了郗住風最近的事情,神武軍看似嚣張跋扈,其實最近也很是憋屈。

楊銜攜着一身肅殺歸來,身後跟着的人面色都不好看,她雖面上不顯,眼眸卻沉得厲害,顯然也是不虞。

今早撤了圍着流光坊的人,流光坊卻關門避客了,雖然女帝為她壓了彈劾,但楊銜身上的壓力并不小。

幾個相公對楊銜也頗有微詞,倒不是為着案子,而是楊銜擅用禁軍越權之嫌。

侯爵公府也對楊銜不滿,毫無證據便圍了成國公府,叫他們也生了幾分唇亡齒寒之感。

成國公府搜查一無所獲,成國公府五公子馮禹束手就擒,在大理寺裡一言不發三日。

直到今日,成國公開祠堂将他除名。

幾乎是同時,宋限南狀告青州鹽運使庾嚴沛勾結馮禹販賣私鹽,人證物證具在,馮禹随後俯首認罪。

庾嚴沛在青州嘔血,氣急暈厥半句話都不曾留下,本要押解入京,如今卻是被車馬運來。

私鹽案查到這種境地,裡面有幾分可玩味的,真叫人一腳踏下去,深淺不知。

“住風,今夜大理寺要審馮禹,你一并來吧。”楊銜猶豫了許久,幾次三番連累郗住風受傷後,她其實不願讓郗住風插手這件事了。

郗住風看向她,點了點頭,招手喚了下人:“先擺膳吧,邊吃邊說。”

楊銜點了點頭,兩人一起進了屋子。

郗住風悄悄看了幾眼楊銜,見她眉心緊皺,拿着帕子擦手時力道有些重,手腕一時泛紅。

“楊銜,”郗住風難得深沉,“安西六鎮防範匈奴南下,常年征戰,我在吏部看見過你的名字,你本戰功赫赫,京都的蒼穹圍住了蒼鷹的翺翔,是這片天不夠遼闊高遠。”

你不該回京都的。郗住風心生歎惋。

楊銜一怔,停下了擦拭:“是我沒有聽你的……你說過讓我不要着急動成國公府的。”

徽鳴親自擺了飯,悄無聲息的退下了。

“長街遇刺是我們都沒想到的,”郗住風垂下眼,“當時你若不快,隻怕是一點線索都不會留下。你隻是……沒這麼心狠罷了,沒想到成國公和宋限南真的會立刻斷尾求生。”

“是我誤導了你,秦懷指了流光坊,你在流光坊查到了鹽商小石莊,我便理所應當的将兩件事連在了一起,反而亂了思路。我們不該将軍械案與私鹽案并在一起的。”

楊銜閉了閉眼,看向插瓶,目光定在了花上:“不怪你,這兩樁案子确實重疊交錯。是我太急于求成,生了快刀斬亂麻的心思。”

她太渴望解決京都的事情回安西六鎮了,反而越急越錯,郗住風已經攔過一次了,是她沒有聽。

“先吃點東西吧。”楊銜說。

兩人一起動了筷子。

“大理寺正之位空缺,我薦了喬書邈。”郗住風有意換了話題。

楊銜說:“我還以為你更看好柳應溪。”

郗住風揀着菜吃:“暄之?暄之資曆太淺,怕是不會服衆。”

柳應溪想留的不是大理寺正的位置,她與郗住風都有不同的打算。

“你資曆也淺,”楊銜把魚刺挑的幹淨夾給了郗住風,“所以又推了紀聞疏做大理寺少卿。”

論資曆,整個大理寺沒有人比紀聞疏更名正言順的坐上大理寺卿的位子。

郗住風笑了笑:“總不能把活全叫我做了吧。怕是大人都不曉得近日有不少案子吧。”

做官到底,最要緊的不過是花花轎子人擡人,好處不能一人吃盡了。

“難怪,近日常在獄裡見着你。”楊銜說,“文昌伯府,你真的不追究了嗎?”

自然……否則郗住風如何會對楊銜所查的進度洞若觀火。

郗住風垂着兩指搭在碗沿,暖光映在她瓷白的半張面上,她垂着眼,輕輕的笑了:“趕狗入窮巷,必遭反噬,算了,隻是一點小傷。唐月本已然囚禁了她的父兄,算作賠禮了,此刻罷手權作留個情面。”

“那便依你的。”

楊銜忽然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碧玺帶翠桃簪别到了郗住風的髻上,笑道:“差點忘了。”

因着在屋内,郗住風卸了钗環隻淨着發髻,烏黑油亮的鬓間間有嫩粉與深绯的碧玺銜了一點翠玉,在柔亮的光下不動聲色的溶成了郗住風眉眼的點綴。

“是什麼?”郗住風放下了碗,手指在衣裙上抹了一下才取下了簪子,攢在手裡細細的瞧了,“好漂亮。”

“你實在給我買了太多首飾。”

楊銜含糊道:“也不全是買的。”

“什麼?”郗住風面露疑問,她又搬回了楊銜的府上,钗環配飾堆滿了原先她住的偏房,楊銜索性叫人打通了兩間屋子。

楊銜搖了搖頭:“沒什麼,隻不過是,你收的是我的嫁妝。”

“楊銜,”郗住風低下頭,指腹撫在桃簪上,低聲說,“這個笑話不好笑。”

楊銜輕笑一聲,已然沒了以往的惱怒,夾着菜的筷子輕輕磕在了碗沿:“前些日子查案總能經過佛門道觀,他們都說你我八字相配,是個好字。”

郗住風轉頭輕笑,話語卻很感慨,仿佛勸慰一般:“金冠紅袍,白馬橫刀,誰又會對你說不好。”

“我們這樣,就一點名分也不論嗎?”楊銜五指隔空撫摸着郗住風的臉頰,“睡也睡了,親也親了,我不說,你便還要躲到什麼時候。名字也不要,玉佩也不要,我什麼都給了你——”

“楊銜!”

郗住風怅然若失一歎,披衣起身,肩上結痂的傷口竟也會鈍痛如新,她不知該如何安定自己的心,隻覺得疲憊如潮水覆滅周身,沉重不堪多言半句。

“昭昭,你明知我待你絕不是朝夕露水之情。”楊銜說,“你在猶豫什麼?又在惶恐什麼?”

春山平緩,郗住風五指撫平肩上褶皺,恍若撫罷了塵埃般:“楊銜,總有一日你會知道,你隻是見到了我想讓你見到的一面。”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