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法陣倒是做得精細,隻是這布陣之人故意為之,将此陣生門毫不掩飾地擺在張萬昌眼前,生怕他破不了此陣。
隻是與這陰暗訝異氣氛不搭的是,這囚牢左壁上挂一副狐女踏青圖,張萬昌盯着畫中女子瞧了半晌,那神貌儀态和元善别無二緻,定是方才囚他于神識之内的元善姐姐,元吉。
這幅畫上,元吉斜倚墨石而坐,左手噙蝶微笑,右手輕撫花枝,那折枝花朵開得盛豔至極,與不遠處含苞待放的桃樹仙,頗有領銜争春之意。
張萬昌贊歎元吉爛漫之姿,可眼下萬裡獨春的一幅畫更是提醒他身在何地。
他心道,這陣倒是好破,可破了陣會繼續面對什麼未知的事情,他便不得而知了。
管他呢,先破了陣再說!
若是這狐妖真想讓他死,早在他方才昏迷的時候,不知都死上幾個來回了。
張萬昌心中打定主意,集中精神,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股淡淡的火光自他掌心溢出,緩緩觸碰到法陣的生門之上。
法陣似是感到受了威脅,開始微微震動,但張萬昌不為所動,繼續加大他自身法力的輸出。
就在這時,法陣黑光大放,一股強大的反噬之力向張萬昌襲來。
張萬昌心中一驚,連忙運起全身法力抵擋,但仍舊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震得後退數步,差點跌倒在地。
待他穩住身形,再看那法陣,已然是恢複了平靜,仿佛方才的抵抗都隻是幻覺。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這布陣之人。”張萬昌冷哼一聲,心中卻不敢有絲毫大意。
他明白,既然對方能如此輕易地困住他,那麼實力必然在他之上,接下來的行動必須更加謹慎。
正當他準備再次嘗試破陣之時,一個身着黑袍的男子憑空踏出身形,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這男子又是一襲誇大黑袍,雖看不清面容,可張萬昌身感這黑袍人身上的靈力波動,應是與那日身在雪陽宮操控玦王魂魄的幕後之人不相上下。
那股徹骨的寒冷,是一種直擊心底,餓虎撲食的強大殺意。
隻消一次,張萬昌便能銘記終生。
可眼前之人周身波動的靈力卻是柔弱無骨的異常祥和。
“你或許不認識本座,但本座識得你。有意思的是,本座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稱呼你。是麟凰之子張萬昌,還是領侍衛内大臣張大人,或者是熒惑星君呢?”
“熒惑星君?”
張萬昌知道這路神仙,乃金木水火土五星星君,這熒惑星正是對應了五星之中的“火”。而五星又與太陽、太陰兩位星君合稱七曜星君。
這七曜星君中最被人熟知的,便是西方太白星,也稱太白金星。
可這黑袍喚他一聲熒惑星,當真是擡舉的他不成樣子。
黑袍倒是平靜如常,言語間盡是嬉笑之意。“怎麼,雲華子那老道沒将此事告知于你?也罷,本來這事也是急不得的,現下便喚你一聲張大人吧,也是替你老不死的皇帝舅舅積積德。”
張萬昌眉峰一凜,正聲而言,“不知我該如何稱呼閣下,才算不上冒犯?”
雖不知這黑袍要做什麼,不過見他直呼老師名諱又揶揄皇上,論資也應算是長輩。
“你這小輩倒是有禮地很,當真讨人喜歡。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玄壬仙君,洪天蛟。”玄壬說得铿锵有力,頓挫十足。
張萬昌聞言大驚,“玄壬仙君?莫不是我還在元吉仙子的記憶之中?”
“你已出了神識之境,想是你也在那神識之境内見過了本座。本座也不想過分苛待于你,不過你也不必驚慌害怕,我與你想談一筆交易。”
玄壬掀開黑袍,露出張萬昌身居元吉神識之内見過得方正眉眼。
張萬昌有些不明,此人一身凜然正氣,剛直不阿之态,怎會是禍亂皇宮之人。
“敖瀾在哪兒?仙君若是真心實意,自不會陷我于抛下朋友的不仁不義之地。”張萬昌吐字迅速清晰,分明是不想墨迹的意思。
“他與你一樣,囚于一處囹圄之中。隻不過,他沒有你這麼好運,遇到的是本座。”玄壬漫不經心地道。
“你們要對他做什麼?”張萬昌厲聲質問。
“這我并不清楚,審他的是蘇止,蘇止若是對他什麼,便做什麼了。無非就是些皮肉苦痛的事情,不能真讓他死了,此事與本座無關。不過本座想問問你,你可有救出元吉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