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仁沒等到張萬昌所說的傾城女妖,等到張萬昌抱着孩子從宮牆拐角處慢慢走近,然後二人站定杜子仁身前,杜子仁和元善二人皆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昌哥怎麼又抱個娃娃回來?”杜子仁眼睛睜得圓大,盯着張萬昌懷裡的娃娃出神。
“這小家夥是我讓你抓的狐狸,不過我瞧着他現在挺可愛的,不想讓他進那葫蘆裡待着了。”張萬昌颠了一下環抱着的元善,朝着杜子仁眉眼嬉笑說道。
“可是他和水花兒真的不會打起來嗎?”杜子仁言語間略顯擔心,擰着眉毛看着此時一臉無辜的元善。
“你忘了水花兒現在都變成大人了嗎?他那寶寶樣子不過是他自己僞裝的,這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狐狸寶寶。”張萬昌思量這句話似是說的不對,想想方才元善那比他頭還大的眼珠子又讓他收回了半句話,“是個貨真價實的狐狸。”
“可這起自西南角的風不再刮了,是因為昌哥将這小狐狸帶回來的緣故?”杜子仁也不知該說什麼,但他總覺得他該說點什麼。
“元善說這風與他無關,反正這風也停了,那日見着的狐狸現下也扣在懷裡,事情也算是辦完了。”張萬昌仍是笑嘻嘻地,元善聽得一知半解,忽閃着眼睛看着你來我往的二人。
“昌哥打算這就上交複命?這可是個孩子啊!”杜子仁眸子裡的情緒滲透着懷疑和無法理解,語氣更是止不住地不可置信。
“想什麼呢?元善說了,這宮裡啊,不隻他們一個靈族。那個靈族帶了一股子的魚腥味兒,你說會是什麼呢?”張萬昌意有所指,眼睛卻是釘在元善身上,挪不開。
“是龍?還是傷了水花兒的鲛人?”杜子仁稍加思索,他能想到的也隻有這兩個了。
“是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皇宮裡有這麼多不請自來的人,還都是些身懷本領的大妖怪,我們在這局中到底扮演何等角色呢?”張萬昌一眼萬年,“走吧,進屋睡覺了,明日玦王出殡,去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的線索。”
張萬昌抱着元善邁進承明殿,對着空氣微微擺手,早先設下的禁制一掃而空。杜子仁隻覺白光一瞬炸裂,一瞬消失,心想着這定是張萬昌的别樣法門。
承明殿的正殿蕭熠住着,原是想着東西兩殿,張萬昌杜子仁一人一間,現下張萬昌拎回來個狐狸,便讓元善住西邊,他們兩個人住東邊。
反正蕭熠吩咐内務司拿來了兩張大大的床,這兩個人怎麼躺都躺的下。
張萬昌入了房間,便開始脫衣服,忙忙叨叨一晚上一無所獲。他從踏入雪陽宮,便發現雪陽宮裡的宮人靜悄悄的出奇,直至元善離開雪陽宮後的那一聲響指,想必元善應是早有預料自己會去尋他,提前下了安睡的咒。
可這元善也是來皇宮裡找東西,水花兒也是來皇宮裡找東西,這皇宮到底都藏了些什麼?
杜子仁見張萬昌寬衣解帶的動作越來越慢,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還是沒忍心開口攪亂張萬昌的思緒。
他拎着桌椅闆凳走到一側,拼了個容他可以躺下的地方。
張萬昌從思緒中抽出神來,眼神四下張望一番,看到了躺在不遠處桌椅闆凳垛疊的小床上的杜子仁。
“睡覺不上床,跑哪裡躺着做什麼?”張萬昌隻覺好氣又好笑,這小子怎麼天天尋思一出是一出。
“昌哥在床上歇着吧,我在這兒挺好的,這木頭闆子睡得得勁兒。”杜子仁還未起身答話,平躺在他那張不算是床的床上。
半天沒聽到張萬昌說話,他隻覺得頭上的陰影越來越重,蓋住了本就昏弱的燭火光芒。
杜子仁猛得睜眼,瞧見日思夜想的一張臉逼于眼前,趕忙起身坐起,慌不擇言,“昌哥不在床上睡覺還下地瞎溜達做什麼?!”
“你也知道你不在床上睡覺啊!”張萬昌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正像隻受驚兔子一樣縮在桌角的杜子仁,語氣稍加嚴厲,“那麼大一張床橫在那兒,咱們兩個橫着躺都躺下了。有床不睡,偏要下來做這些無用功,多此一舉。趕緊從桌上下來,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