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再接再厲,但這閹豬也是手藝活,手起刀落,血就這麼飙出來,呲了子桑二一身...當晚的烤豬分給蒙家一半;
之後就是昨天的,過程很完美,但等到晚上所有人都睡熟了,新修的木棧欄那豬嚎得都把隔壁王家的小閨女吓哭了,大半夜的,溪冬還挨家挨戶道歉解釋。
“哎唷,不能這樣綁着。”院門外,一道略帶滄桑的有力女聲傳了進來。
溪冬剛騰挪兩袋粟米遮擋住地窖入口,聞聲趕忙從竈台那頭的死角走出來,經過子桑二時,餘光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模樣,忍不住翹唇笑了笑。
認出來人是對門賀家的女眷,溪冬快步迎上前笑道:“賀夫人。”
見到溪冬,對方才似嗔似怒邁步跨進門檻:“你這孩子!好好的折騰一隻豚做甚?”
秦竹見她臉陌生,沒吭聲,隻是一眼就移開視線,複又看向那吊着的胖豬仔。
溪冬隻是笑,她操持家事這些年,每逢年節在外頭碰上賀家這位,對方嘴上說得不好聽,實際上都是手把手教她應當如何替秦竹準備裡巷各家的人情往來。
賀夫人的夫君、長子早年戰死沙場,她也是從天真爛漫的女子被逼着一點點托着家中老幼立門戶,無理都要争三分,更何況還是有理。
等她問清楚所謂“閹豬”是怎麼一回事,雖然臉上明明白白寫着懷疑,但還是三兩下就奪過子桑二的刀,問清楚具體要哪個部位,五分鐘不到,閹好了...
秦竹看得一愣一愣的,不可置信地向前兩步...又被那腥臊味沖得往後退了兩步。
手上靈活地打結,老媪嘴上還在數叨:“瞧瞧這糟踐的,真能活?”
等淨手後,她又懊惱,甩着手很快離去。
要不是這豚的慘叫過于招人,她也不會專門登門好奇什麼事情,瞧這事做的,忒不人道了!
又是一個星期過去。
就連皇宮裡的公子高都聽說秦竹在家沒事兒就閹割豚彘,好奇驅使下,他又一次登門拜訪。
秦竹一見他就嘴巴抽抽,面對天賦黨,她實在很難評——高富帥三個字都占了也就算了,怎麼腦子還好用呢?
想到她這幾天進度不佳的自學成才之路,她有口難言。
“嘿!小竹。”公子高很是自來熟地揚手打了招呼,屏退想要跟進院子伺候的侍從,自顧自地繞到牆角擴張一圈的豬圈旁站定,“這就是你閹割的豬?”
想要睡個午覺,還沒閉眼就被喊起來更衣的秦竹:“...咳咳,糾正下用詞,是我讓人閹割的。”
“嗯嗯。”公子高敷衍應道。
你來我往寒暄幾句,覺察出秦竹搪塞應付巴不得趕緊送走他的情緒,公子高起了興趣,神情誠懇請求道:“能否讓孤看一次?”
秦竹:......
【這家夥是吃太飽了?】
公子都這麼說了,秦竹還能說些什麼呢?隻能讓溪冬再去外頭買豬,又讓子桑二準備好工具。
幸好賀夫人這幾日定時定點在豬被倒掉起來的同時就會出現在門外,子桑二也趁機向聽說祖上是獵戶的賀夫人請教學習不少屠宰術,獨自上手閹割不成問題了。
半個時辰後。
在昏厥的豚猝然疼醒吱哇亂叫時,秦竹分明看到公子高的雙腿并緊,顫了顫身子。
下一秒,一道譴責的目光投向她。
秦竹:......
公子高還是第一次見到豚如此被對待,他看得都有點不忍心了。
秦竹憋悶了半天,硬邦邦扔給他一句:“閹過之後,滋味甚好!”
公子高的眼神更詭異了,他也問出來了。
“你是如何想到?”
見公子高眼神閃爍不定,一臉她好想犯了什麼天大的罪過,秦竹惱了,顧不上對方是公子,皮笑肉不笑:“您難道是同它共情了?”
公子高嘴角一抽,輕飄飄掃了眼那被放下的豚,意有所指道:“此等奇思妙想,孤乃真心佩服。”
把豚閹割?能想出這一法子的亦是神人也!就靠這能讓豚又肥又不腥臊?真能成,怕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簡單三個字,他不信。
不說其它,就那些閹人亦非盡是壯士也?
說實話,要不是秦竹是女子,還是秦軍師之女,公子高是真想薦舉她去廷尉府掌诏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