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還記挂着尋鹽的任務,所以連半天空歇時間都沒給大家留,祭祀結束的第二天清早,就打發狩獵隊出發再次進行狩獵,采集和捕魚則照舊進行。
如今已經八月中旬,他們必須得趕在溪水凍住之前到達大海,一來一回還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陳曦擔心去的時候靠着溪水吃喝不愁,可回的時候溪流結冰,沒得飯吃。因此每天日落後,還會讓大家多幹一個小時來切肉,以做采鹽隊返程的幹糧。
肉幹的制作倒也不難,陳曦向狼瓒和貂敏取經,得到的方法幾乎是大同小異。
無論是鹿肉、雞肉還是魚肉,都是去掉脂肪和筋膜,隻保留精瘦肉部分。拿石刀沿着肉的紋理把肉切成兩指寬厚的肉條,然後把肉條挂在通風的地方風幹兩到三天,最後埋在火下煨熟了就行。
狼瓒補充道:“其實還是抓把鹽抹在肉外面殺殺水分比較好,水殺出來的越多,肉就越不容易壞掉。可惜咱們暫時沒有鹽巴來源,以前攢的那些鹽還得省着點吃才好過冬,舍不得拿來做肉。”
貂敏正把卷起來的幹魚皮夾在兩塊木闆中間,像擀餃子皮一樣反複按壓,聞言接話道:“不礙事。冬天到了直接把肉包起來扔外邊,肉凍的梆梆硬,不容易壞的。要是實在擔心,那就挑太陽大的日子挂肉,有了太陽暴曬,肉裡面的水也能很快曬幹。”
“等會你做風幹魚肉的時候其實可以半扇半扇挂起來晾,要是實在想切開,那就橫着切成段,不要切成條。”
陳曦一一記下,準備肉幹。不久前打到的那隻鹿也物盡其用,除了鹿肉被做成肉幹之外,鹿腦也在狼瓒的張羅下用來鞣皮子。現在隻等紫貂部落給個準信,同意兩個部落結盟,有了穩定的住所後陳曦就能派人去煮鹽。
可三天後狩獵隊又扛着一隻鹿回來了,紫貂部落還是沒有表态。
怎麼回事?定話啊!
陳曦約貂敏商量,但貂敏卻含糊地表示再等等,現在還沒有決斷。
等什麼?你們不着急,我們着急啊!今天都十九号了,再有十天秋天都來了!
陳曦氣結,但考慮到貿然發作會影響部落間的友好關系,隻能勉強地笑笑,表示不急。
這邊的陳曦數着日子内心煎熬,想去催紫貂部落,又心有顧慮,隻能假裝偶遇,旁敲側擊。一兩次偶遇還算正常,偶遇多了,貂敏估計是咂摸出不對勁來,地上直接沒了貂影。
陳曦又怒又氣又急,要是紫貂部落出招,表态說不行或者提其他要求,陳曦都能想辦法見招拆招,但紫貂部落冷處理這件事,她也沒辦法幹些什麼。
不能這麼一直拖着,再等三天,要是紫貂部落還是不表态,那她就算沒有紫貂部落的同意,也要占山為王,派人尋海了!
可就在第二天中午,陳曦正和衆人熬着米粥時,周圍的紫貂獸貂忽然猛地直起背來,耳朵撲扇幾下,接連朝着北邊竄了出去。
陳曦眼疾手快,立馬拽住最先和他們混在一起的雌獸貂茸問道:“怎麼了,跑什麼?”
貂茸用尾巴輕抽陳曦的手腕,迫使她松手,隻留下一句“貂薇她們回來了”,身子一扭,腳一蹬便跑遠了。
貂薇?回來?
陳曦抖下被貂茸一腳鏟起來濺了滿身的土灰,順着地上淺淺的腳印朝那邊趕去。
那邊吵吵嚷嚷,紫貂獸們傾巢出動,二十多隻獸硬是吼出了百來隻獸的架勢,将四隻瘦高的紫貂獸團團包圍。紫貂獸們本來就是纖瘦的體型,這幾天裡據陳曦觀察最高的也隻比狼瓒冒頭點,可這四隻紫貂獸足足有狼矛那麼高,站在紫貂獸中間十分紮眼。
瘦高紫貂獸們無一例外,毛發打绺,雙肩處有着深深的壓痕。貂敏和貂茸蹲在他們腳邊,正從地下放着的七隻筐中翻騰,不斷将筐裡的東西取出來放在地上。
看周圍紫貂獸們對中間瘦長紫貂獸親熱而愛護的态度,很明顯這幾隻紫貂獸在整個部落中地位很高。陳曦忽然反應過來,原來之前貂敏遲遲拖着不給出回複,不是不重視這件事,而是因為他自己不能做主啊!
為首的紫貂獸敏銳地察覺到了一股視線,并迅速順着視線瞄準了陳曦。見是個生面孔,她拍拍貂敏的肩膀,嘴巴開合。貂敏也将目光投過來,跟為首的紫貂獸解釋幾句後,紫貂獸朝着陳曦大步邁了過來。
待到紫貂獸靠近,她率先開口道:“你是巫曦吧,我是紫貂部落的首領貂薇,我已經從敏這裡聽說了你們的意圖。寒風将至,再進行長途遷移隻會苦了你們部落的小崽們,我同意你們住在這裡,你們想和我們結盟,可以。隻不過雖然我們部落貂獸不多,卻是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的。要在我們的土地上生活,你必須答應我們幾個條件。”
盡管陳曦在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此刻不免還是有些緊張:“你說。”
“第一,你們部落永遠不能對我們部落發起戰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