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邊走邊看,走進部落,才發現圍欄往裡有一小片一小片粗略開墾過的田地,地上稀稀拉拉地長着一些狗尾巴草似的植物,幾隻狼獸握着木柄農具在翻土,農具前段裹了泥土,看不清具體是什麼模樣。
田地旁有幾幢木屋,木屋四角由四根長約一米,碗口粗的木樁來承重,而梁被木屋前後兩邊的同樣粗,但是兩米長的木樁架起,樹皮和藤蔓把木頭牢牢綁住,一些幹草、樹枝等平鋪在頂上擋雨。靠近觀察,可以發現成條的樹皮交錯綁着樹枝,一些草泥抹在樹枝和幹草間充當黏合物。
和曆史書上的幹欄式建築大同小異。
陳曦正在思考田地中種的是不是稻子時,守衛打斷了她:“你是什麼獸?你的毛發呢?”
陳曦一頓,大腦飛速運轉:“猴……獸。小時候幫部落生火時,火星落在一旁的草上,把我也點着了。雖然救了回一條命,但除了頭頂以外再也長不出毛,部落中的猴獸嫌棄我長得可怕,認為我不詳,就把我趕出了部落。”
守衛聽後有點同情:“就算燒傷後長得醜,也不能把你趕出部落啊,你還是個雌獸,難道你們部落已經連土地神都不尊敬了嗎?”
陳曦搞不懂趕走雌獸和尊重土地有什麼必然聯系。但她也不敢多問來暴露自己沒有常識,因此隻是悶頭跟着守衛走,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守衛以為說起了陳曦的傷心事,于是轉移話題,指了指芝麻糊,又問:“他不是好好的嗎?怎麼也在流浪?”
陳曦看了看芝麻糊,咬着牙答道:“他……他也是被趕出部落的。聽他部落中的狼獸說,他小時候生病,病好後腦子就壞了,說話和走路都不利索。我流浪到他們部落周邊時,正好看見他在外面遊蕩,我想着有個同伴也好,所以帶上他一起。”
守衛半信半疑地問芝麻糊叫什麼,芝麻糊的詞彙量很少,對他們的對話一知半解,聽到守衛問他,他緊張地躲在陳曦後面,顫抖地說:“什……?”
陳曦替他答道:“他叫……胡,我叫曦。他聽不太懂你說什麼的。”
芝麻糊歪頭。胡?我嗎?
守衛又問了狼胡幾個問題,他還是磕磕絆絆地隻會說什麼。這下子守衛信了,對他倆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三人邊說邊走,陳曦和守衛正聊着,後面傳來喊叫聲。陳曦扭頭,發現是一隊高壯的狼獸用棍子合力扛着一些兔子和鹿的屍體,最後幾隻狼獸甚至扛着一隻“昂昂”亂叫的活野豬。
狼獸們群情激昂,一路上都是他們的笑罵聲和吆喝聲。吆喝聲和野豬叫聲把木屋中許多狼獸叫了出來,跟在他們後面歡呼,狼獸隊伍越走越近,跟在後面聞聲而來的狼獸也越來越多。
陳曦拉着狼胡退開,給這隻小隊讓路。這一隊狼獸個個人高馬大,十分強壯。要不是聲音不同,陳曦還真以為他們都是雄獸。
隻是狼獸花色大差不差,臉就更不用說了,小區裡花色一樣的兩隻狸花貓她都分不清誰是誰,更别說這一群狼了。
唯一能區分的就隻有他們的衣服,雄狼和狼胡一樣,沒穿上衣,但下身基本上都是用草繩勒緊腰部的皮質短裙,而雌狼獸則多穿了一件背心。
隻有一隻狼獸讓陳曦印象深刻,他的腰間别着一朵黃色的小花。
陳曦很好奇穿這樣的短裙活動起來方不方便。
路過的這隊狼獸也盯着陳曦和狼胡看,準确地說是盯着陳曦看。隻不過他們急着送獵物,隻是簡單和守衛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守衛回過頭來:“曦……猴曦是吧,你們會做什麼?部落裡的老狼獸們手巧的很,皮衣、石鋤、陶罐……這些都有會做的,你們準備用啥來換吃的呢?”
陳曦沉默。
是啊!她會做啥呢?會做ppt算嗎?熟練運用辦公軟件算嗎?
守衛見狀歎氣道:“唉……你們一個傻一個殘的,都被趕出部落流浪了,想也知道你們沒什麼會做的。任你們在部落中亂晃我也不放心,直接把你們趕出去你們又活不下去……這樣吧,你們跟我回我家去吧。但是先說好,我也不想惹麻煩,隻能給你們提供一頓飯,你們吃完就走,自己在部落裡面找點活幹。”
陳曦感激不已,連連點頭。
死去野獸的血不斷滴答,順着狩獵隊的方向在土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迹。陳曦不再看路上的血滴,而是跟着守衛向另一條路走去。
整個部落中木屋的分布十分零散,東邊一間西邊一幢,但大緻是同心圓狀層層排列,越往部落内走,木屋的用料更多,面積更大。
守衛在一間四壁由木頭搭建,頂上蓋着紮好的樹枝和幹草的小屋前停下。他撩起門口的草簾,狼頭探進去,見屋内沒人,又扯起嗓子大喊:“莼!星!你們在哪!”
一大一小兩隻狼獸從木屋背後繞了出來,大的狼獸一過來就給了守衛一巴掌:“勇!你這隻蠢狼!房裡沒有你就不能在田裡找找嗎!”
守衛狼勇摸了摸腦袋,笑嘻嘻地給兩隻狼獸介紹陳曦和狼胡。狼莼和狼星見了陳曦都吓了一跳,小狼星更是直接躲到狼茉的背後半天不肯出來。
狼勇立刻摟住伴侶和女兒,向她們解釋了陳曦為什麼長這樣。狼莼聽後挽起陳曦的胳膊撫摸陳曦的皮膚,不住地用手爪抹眼睛,小狼星還是躲在狼莼背後,眨巴着偷偷地看陳曦。
見妻子哭泣,狼勇頓時有點後悔将這兩個麻煩帶回自家。畢竟就算隻是一頓飯,但也仍然會從自家口糧中分出去一份,而給外人的多了,狼莼和狼星能吃的就少了。
狼莼卻擺擺手,轉身去木屋背後抱了一堆柴火出來。狼勇看懂了妻子的意圖,立馬接過柴火堆在地上,随後從屋内拿出一樣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