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髒污的小潭出現在陳曦面前。
潭水污黃,有一些泡的發黑的葉片在潭水中浮沉,水面上蚊蟲密布,稍有不慎翅膀沾水,撲騰幾下便裹滿粘稠的潭水,沒了動靜。
小狼又想過來蹭手讨獎,陳曦任它在手心蹭來蹭去,半晌沒有反應。
其實比起潭水,她更覺得這是一潭和了黃泥的洗腳水。陳曦想起隔壁的叔叔在工地上工作,每天晚上回來後洗腳,總是洗出一盆黃水,嬸嬸總是邊踹邊罵,然後把黃水潑到門外的地上,排列不緊密的磚石很快就把黃水吸透。
小時候她經常想,叔叔家門口的磚石總是開裂到底是因為每晚一盆黃洗腳水毒性太大把磚蝕壞了,還是因為貪便宜的房東鋪院子的磚過于粗制濫造。
小狼看陳曦一動不動,于是跑去潭水邊,低下頭舔了幾口,看陳曦還是不動,又用鼻子碰了碰保溫杯,示意陳曦用保溫杯裝水。
她知道用保溫杯裝水,但是這水一看就不能喝啊!咽上一口,陳曦怕胃裡能有二十來隻飛蟲,今天不用考慮食物問題,光蛋白質就喝飽了!
陳曦轉過身,再次喊水,并且雙臂擺動,模拟海草。她想要的是溪流,是流動的、幹淨的活水,不是這種死水呀!
小狼歪着腦袋,用鼻子點了點潭水,似乎不理解為什麼潭水就在這陳曦還要水。
陳曦實在不想喝這五毒俱全湯,于是堅持不懈的模拟海草,小狼明白了,她不肯喝潭裡的水,要喝流動的水。小狼嗚嗚一聲,猶豫片刻,朝着另一個方向跑去。
這個地方應該不值得标記吧……這麼想着,陳曦沒有在黃水潭留下東西,而是跟上了它的步伐。
沒想到快到傍晚才找到了流動的水。小狼把陳曦帶到了一條寬約一米的小溪邊,陳曦手舞足蹈,□□了小狼腦袋一通,小狼一開始還被這沒輕沒重的揉搓吓了一跳,不住呲牙,後面就雙眼無神,習慣了這樣的力度。
說實話剛剛陳曦還害怕小狼找不到小溪,如果非要喝黃潭水的話,她絕對不會讓這樣的髒水直接進入她的保溫杯。
剛剛她已經打算脫了吊帶掏出裡面的海綿墊來充當濾水芯,不知道是應該慶幸吊帶是新買的,還沒穿過幾次,還是應該可惜好好一件衣服就這麼被毀掉。
陳曦從包裡掏出兩個空塑料瓶,全部灌滿後,在四周來回走動,試圖尋找可以生火的材料。
小溪蜿蜒曲折,溪水非常淺,可能隻有二十厘米深,一些折斷的樹幹倒在溪面上。上遊似乎在東北方向,而溪水慢慢的朝南偏東一點流去,小溪在這裡拐了一個彎。
溪邊的植物比起深林中低矮許多,有一些沒見過的綠色兩葉草生在在水邊。大片陽光照進溪水,溪水清澈見底,隻可惜水中看不到有魚和蝦的存在。
陳曦擡頭看落日,沒了密林遮擋,太陽不再朦胧,但隻有三分之一還能看得見。看着這個跟藍星沒什麼區别,除了散發了更多熱量的太陽,陳曦放下心來。
就着溪水,陳曦浸濕毛巾,擦了下臉和脖子。兩天一夜沒有清洗過的臉上有一道一道的污垢,大部分是來源于行走時樹葉上的灰塵撲在臉上來不及抹掉,出的汗聚集起來又會一道一道的流下,清潔了一小部分皮膚留下的痕迹。
汗不斷流出又不斷被高溫蒸幹,她全身都有了汗馊味。
思考片刻後,陳曦還是決定先生火,可這次正當她折了一些細樹枝丢在地上時,小狼卻咬住她的衣角往樹林深處猛拽,見陳曦沒反應,小狼叼起樹枝就往林中跑去。
這是什麼意思?
不一會,小狼從樹後探頭,四腳不停跺地,牙關上下開合,打着快闆,看起來十分着急。見它嘴巴朝林中努,盡管疑惑,但陳曦還是跟着小狼走去。
小狼最終把她帶到了一片遠離溪流的地方。确定四處沒有危險後,陳曦也不挑地方,再次拾取樹枝準備生火,可小狼又用嘴筒子壓住她的手不許她動。
到底要幹什麼?
天色已晚,陳曦急需吃東西來填飽肚子,更需要生火來驅散野獸,小狼的搗亂讓她頭疼不已。她摸了摸狼頭,正準備好言相勸,遠處忽然傳出一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