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之間存在的問題不止這個,還有很多很多細枝末節。”孟舒禾苦笑一聲,“岑遊,你好像沒有我想象中那樣喜歡我。”
她沒有看岑遊的表情,隻是沉默地站起身,淡淡落下一句。
“我們都先冷靜一段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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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舒禾結賬離開咖啡店後,沒有回學校,而是直接打車回了家。
她住在北城市中心的西山别墅,這一片屬于有點年紀的聯排别墅,但聚集了北城最佳地段和最佳教育資源兩大要素,在北城仍然屬于寸土寸金的位置,價格居高不下。
到家時,家裡隻有保姆阿姨在,阿姨見到孟舒禾,有點驚訝:“書書,你怎麼回來了?吃早餐了嗎?”
孟舒禾隻是勉強笑笑:“已經吃過了,阿姨我想先睡會兒,午飯不用叫我。”
阿姨見孟舒禾心情不太好,連忙應是。
孟舒禾如提線木偶般上樓,将門反鎖,她整個人蜷縮進被子裡。
溫熱液體滑過眼尾,悄無聲息地“啪嗒”一聲,砸在她的枕畔,在枕頭上洇出一小塊暗色的不規則濕痕,一如她此刻灰暗的心。
岑遊喜歡她嗎?
或許是喜歡的,但岑遊這份喜歡并不是獨特唯一的。
他的态度其實在一開始就已經隐隐表明,岑遊選擇對她隐瞞出國交換的事情,足以說明她在岑遊心裡,沒有想象中那樣重要。
孟舒禾再度醒來時,已經接近傍晚,落日西沉,夕陽斜斜透過露台推拉門,在木地闆投下黯淡的昏黃光斑。
她緩緩下了床,拉開露台的門。
開門瞬間,最後一點落日徹底下沉,天色透着極暗的深藍,此時将夜未夜,孟舒禾站在房間露台上,與對面的時珩遙遙相望。
時珩身上穿着煙灰色牛仔外套,他站在露台上,微微舉起手中的白瓷碟子,表明來意:“我媽買的蛋糕,讓我給你送一份過來。”
白瓷碟子上是一小塊芒果切件蛋糕,孟舒禾伸手接過:“替我謝謝阿姨。”
時珩注意到孟舒禾眼尾的泛紅,顯然是哭過的痕迹,他語調閑閑:“不客氣,畢竟送蛋糕隻是順便,我主要是想來看看為情所傷的小青梅。”
“孟舒禾,你要是實在難過。”
他身體前傾,雙手散漫地搭在欄杆上,仿佛大發慈悲,一副你賺到了的樣子:“我的肩膀可以免費借你靠。”
孟舒禾與他對視:“我覺得我罪不至此,你沒必要這樣懲罰我。”
這是嫌棄他的意思。
時珩聞言笑了,他視線壓低,黑熠熠的瞳眸望向她:“聊聊?”
孟舒禾沒有拒絕,往旁邊挪出位置:“你過來吧。”
他們房間之間的陽台隔得很近,時珩撐起身子,很輕松地翻過欄杆,抵達她房間的露台。
天際的夕陽一點點殒滅,兩人隻是并肩而立,沒有說話。
空氣靜谧間,孟舒禾突然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時珩知道她說的是岑遊和葉明顔的事,隻是無所謂地“啊”了聲:“畢竟我很少有這麼讨厭的人,自然會格外留意些,誰知道會有這麼大的驚喜。”
孟舒禾對此并不意外,她知道他向來神通廣大,想要打探到什麼也是輕而易舉。
孟舒禾點頭,低低應道:“這樣。”
時珩歪着腦袋看向她:“這麼難過?”
孟舒禾默然片刻,才出聲:“還好。”
她自嘲道:“其實我從一開始就已經察覺到他的越界,但我總是一廂情願地給他找補,自欺欺人。”
時珩目視前方,扯了扯嘴角:“你還挺能忍,要是我,早就報複他了。”
他話中的他,指的是岑遊。
孟舒禾身形纖薄,她垂下眸,卷翹纖密的眼睫宛如翩跹的蝴蝶:“怎麼報複?難道我也随便找個男人來抱?”
時珩語調暗含谑意:“為什麼不行?”
他轉頭看向孟舒禾,那雙桃花眸彎起,長睫之下的瞳色明亮漆黑,恍如一汪潋滟多情的春水,帶着勾纏的蠱惑。
“要是你願意,你現在可以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