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出去的小石頭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發出清脆的響聲。
大妮跟三妞兩人對視了一眼,三妞直跳起來說,“我看看是什麼東西……”
魏大妮不放心,也跟在後頭走到了角落裡那堆幹草處。
這會兒,三妞已經扒開了草堆,從裡頭拿出一樣東西來,她舉着那樣東西,很是興奮地喊着,大姐,大姐,我找到你的簪子了!
我的簪子?
魏大妮訝異,三妞手裡拿着一枚木簪,木簪的一頭鑲嵌着一塊圓鼓鼓的小石頭,那小石頭是魏憨子從河套裡撿來的,有手指蓋兒那麼大,被魏憨子正好就嵌在了木簪的尾部,隔遠了看,竟好像一顆圓圓的白色珍珠,煞是好看。
魏大妮從原主的記憶裡得知,這木簪是原主15歲及笄,魏憨子親手給她做的。
她接過了簪子,仔細打量一番,卻在木簪上看到了一些異常的花紋,那花紋是暗紅色的,一道兒一道兒的,就像是一種紅色的液體滲進了簪子,沿着木簪本身的紋路,渲染開來。
這裡怎麼會有紅色的液體?
魏大妮她在角落裡又查看了一番,竟在牆壁上看到幹涸的血迹。
她蓦然明白了,這木簪上沾染了血,血潤進了木簪,這才導緻木簪的紋路變深變斑駁。
“三妞,那天你找到我的時候,我衣裳上有血嗎?”
她問三妞。
魏三妞歪着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搖頭說,“沒有,但是三姐腿上有血,順着腿往下流,還被王婆子看到了,那壞女人就說大姐的壞話。”
小姑娘現在對王婆子的恨,可以說如同滔滔江水了。
魏大妮想到,那天下着雨,原主衣裳上應該是有血的,的血應該是在這裡沾染的,至于腿上流着的血,想必是個經人事的女人都能猜出來,那是原主經曆了從少女到婦人的結果……
很顯然欺負原主的男人受傷了。
他的血沾染到魏大妮身上,染紅了木簪,還濺到了這屋子的牆壁上。
那混蛋受傷了,還無恥地把原主禍害了,别讓我再遇上他,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他!
魏大妮在心裡暗暗發誓。
傍晚,她們拎着滿滿的籃子下山了。
其實,籃子裡裝的并不都是野菜,還有一些魏大妮挖的草藥,她沒想到,這小山坡上草藥還真有不少品種,她如獲至寶,草藥曬幹了,是不是可以拿到城裡醫館賣掉呢?
三妞兒一個勁兒地說,大姐,你挖的那個不能吃,娘從來沒挖過啊……
魏大妮隻笑不語。
三妞還小,有些事兒還是不要跟她說,讓她過一個單純快來的童年比較好。
下了山,剛進村就遇上一個人,那人跑得飛快,急乎乎地,險些把魏大妮給撞倒了。
魏三妞吓得直喊,“你别碰着我大姐!”
那人不停下,也沒說話,滿頭大汗,呼哧呼哧地往西街跑了。
“大姐,好像是印子大哥,他怎麼啦?”
魏大妮知道,魏印子是魏仁義的孫子,他們家三代單傳,到魏印子這一輩兒,他爹早早就沒了,留下他跟他娘王桂英守着魏仁義過日子 。
魏仁義是前任的魏家族長,德高望重,一輩子所作所為,對得起他的名字。
因為年事已高,辭去了族長一職,魏運來這才接了他的班兒。
在魏仁義的教導下,魏印子讀書識字,行為舉止也很是謙卑有禮,是東馬村裡人人贊揚的好青年,有些人甚至說,他就是下一屆的族長。
這樣一個行為舉止都很穩當的人,怎麼今日慌慌張張的?
魏大妮有些狐疑,攜着魏三妞往家走。
還沒到家門口,就又遇上了魏印子,這回他也是跑着的,不過身上還背着一個人,那人嘴裡還絮絮叨叨地嘟囔着,哎呦呦,你慢點跑哦,我剛吃的飯都要被你給颠出來了……
竟是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