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方瑕聽不見，要不然第一個把陳辭兮炖湯，來緻敬這個遊戲。

飯桌上，方晴和方天已經端端正正做好，桌子上擺着西紅柿雞蛋湯以及六碗面，外加一盤涼拌黃瓜，那面看樣子，是手擀面。

待遇還挺好。

陳辭兮掃過桌子上的食物，輕輕歎了口氣，可惜不能吃啊。

“哥哥。”三人剛坐下，方晴和方天就擡起頭，用一隻眼睛轉悠着看向三人，看得王武和孫小雞皮疙瘩起滿身。

“怎麼了？”陳辭兮依舊是那副冷靜的樣子，他旁邊坐着的是方晴，方晴嘟起嘴吧，歪了歪腦袋，“哥哥我們的辮子松了，能再幫我們紮一下嗎？”

嘔吼？

又來了。

陳辭兮還沒說話，方晴和方天下了座位，一個到了王武身邊，拉着他的衣服邊晃悠，另一個到了孫小旁邊，嘟着嘴問好不好。

兩人覺得不好，很不好，同時看向陳辭兮，陳辭兮轉頭看向廚房裡的方瑕，叫了一聲，“方女士。”

方瑕從廚房裡出來，看着兩個小姑娘不在自己的座位上，裡面變了臉，“現在是吃飯時間，你們想幹什麼？”

方晴和方天放開孫小和王武，轉身回了座位。

陳辭兮看了一眼兩人，頭發又變長了一些，孫小額前的碎發已經可以遮住眼睛，他用手把遮住視線的黑發捋到了一旁，而王武也從原本的監獄寸頭，變成了當代小青年最愛發型，細看還挺帥。

變了發型的王武本人就不舒服了，他用手當梳子，學着孫小的樣子撸了一把頭發，結果因為碎發還是太短，上去又下來了，弄了半天，成了炸毛頭。

陳辭兮面上不顯，心裡已經笑成了傻子，白珂嫌吵，差點給他一巴掌。

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的西紅柿雞蛋湯沒人敢動筷子，而方天姐妹倆利落地盛了一碗，低頭安靜吃飯，方瑕看看兩個小姑娘，又看看沒敢動筷子的三人，笑容不變。

她拿起了陳辭兮的碗，笑着說，“小陳老師，我給你盛一碗，今天這西紅柿雞蛋湯，西紅柿特别紅啊。”

确實，這西紅柿雞蛋湯紅得有些吓人。

碗放到陳辭兮面前，陳辭兮道了聲謝，但并沒有動筷子，看着方瑕雨露均沾地給孫小和王武盛好，才拿起了筷子，輕輕撥拉了一下面前的那一碗西紅柿雞蛋面。

“方女士，你帶着手套，吃面不會不方便嗎？”陳辭兮像是随意問了個問題，問得方瑕一僵，她勉強笑了笑，沒說話。

“方女士，你累了吧。”

“啊，是啊，有點兒。”

“那多吃點，要不然顯得我們客人多沒禮貌啊。”

陳辭兮說着，把自己碗裡的一個沾滿了西紅柿湯汁的直勾勾的東西放到了方瑕碗裡，末了，還補了一句，“就當以形補形了。”

方瑕笑不出來了，她看着碗裡本就屬于自己的一部分，沉默地低下頭，吃起了面。

骨頭碎裂的聲音傳到了三人的耳朵裡，王武看向陳辭兮，一個勁兒地挑眉，孫小低着腦袋，整個人有些抖，而陳辭兮……

“白珂啊，那傻大個是不是抽抽了？”

白珂:“……”不，他隻是想跟你對線，結果你腦子不大好，把信号理解錯了。

“方女士。”陳辭兮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方女士不想擡頭，方女士不想理這個變态，方女士差點被嗆死。

“我能看一眼咱們訂的合同嗎？”變态問。

方瑕擡頭，心裡全是，你還好意思提？你到底要不要臉？

但她還是點點頭，起身進了卧室，回來的時候拿了一張紙，遞給陳辭兮，陳辭兮笑着說了句謝謝。

方瑕剛坐下，陳辭兮忽地站起來，“人有三急，我去趟衛生間。”

那張可憐的紙被他一起帶進了衛生間。

王武看了看方瑕，覺得陳辭兮這波仇恨拉的是真好，然後低頭裝死，跟孫小一起躲過這碗加了料的西紅柿雞蛋面。

衛生間，陳辭兮站在一面鏡子前，鏡子下是洗手池，他把那張紙扔進洗手池，擰開了水龍頭，水流了出來，打濕了那張紙。

“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行為嗎？”白珂看着陳辭兮把還沒有完全濕透的紙從洗手池裡撈了出來，結合了一下他剛剛說的話，有點兒一言難盡。

“知道。”陳辭兮甩甩手上的水，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前額的碎發似乎有些長了，但最重要的還是眼睛，他眯了眯眼睛，自己有點兒近視了。

他推開衛生間的門，兩隻手背在身後，一臉歉意地走到方瑕身邊，方瑕已經把面吃完了，坐在那裡看着雙胞胎以及王武和孫小，聽見動靜，一扭頭，跟陳辭兮來了個對視。

感覺不妙。

“方女士。”陳辭兮咳了兩聲，“我不小心把合同弄壞了。”他說完，把那張濕了一半的白紙放到了方瑕面前的桌子上。

方瑕:“……”倒也不必再給我。

另一邊，王武和孫小一臉嫌棄地看着陳辭兮以及桌子上那塊紙，嚴重懷疑陳辭兮到底是不是腦子吃錯藥了。

“那麼陳先生，”方瑕定了定神，想到了什麼，“既然合同已毀，那麼合同失效，再填一張吧。”她這次絕對不能讓陳辭兮自己動手，“這次不用筆，按個手印就行。”

“這麼方便？”陳辭兮問。

“那是當然。”方瑕找回了場子，看着王武和孫小，“你們也來吧。”

被點名的兩人一臉抗拒。

“但是我有更方便的方法。”陳辭兮笑了一下，調了個闆面出來，上面赫然是那張合同的照片，高清□□保真，“電子版不比按手印方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