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反問:“我怎麼了?”
“你是這樣放浪的人嗎?随便跟個男的就可以約會?”他再次握住我的手腕,用很大力,咬着後槽牙問我。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我男朋友,他以為他是誰啊?
我冷哼一聲:“老子放不放浪跟你有毛線關系?老子跟誰約會,跟誰上床,關你鳥事!顧佳梁,你心理有問題你就去治病!不要亂發神經,管你爺爺的閑事!”
“你!”他氣得不行,一張臉焦成了黑炭,“你别忘了,我手裡……”
我就樂意看他生氣,嘴上更不饒人了:“顧佳梁,你别以為你拿着我的照片、視頻就要我對你言聽計從,你那是癡人發夢。條件是早就談好的,你不要跟我随便加碼。
“你非得要得寸進尺的話,就不要怪我跟你魚死網破。我脾氣可不好,你要敢違反約定,我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如果鬧得人盡皆知,我沒臉,你也别想好過!”
我并非故意刺激他,隻是情緒積累到這裡,虛張聲勢的成分居多。
話說出去我才開始後怕,畢竟我再怎麼瘋也不可能瘋得過他,而且我還沒有拿到實質性的證據來證明他的犯罪事實或精神問題。
“好,談好的條件是吧。”他把我推到牆邊,“我現在就有需要。”
我真是無了個大語,吵來吵去還是我吃虧。
我找借口:“不行,這裡隔音不好,而且肖蒙就在外面睡覺,會被他發現。”
“隻是接吻。”他退了一步。
接吻。現在這兩個字對我來說,已經是跟吃飯、喝水一樣沒有感情的動詞了。
他按住我親了很久,我由于極度不耐煩而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直到我感覺到他手腳的動作,才睜開眼睛想要制止他。
他竟然拿出了手機,在錄視頻。
我氣急了,直接一口咬在他的舌頭上。他立即痛呼一聲往後躲,我撲上去搶他的手機。他閃避到了門邊,神色戒備,說:“你别過來啊!”
“你侵犯我肖像權!”
賤人就該被絞殺!我竟然又中了他的奸計!
“我不傳播,我隻是自己欣賞。”他把剛剛錄的視頻展示給我看,“而且我們兩個的臉都很清楚,隻是接吻而已,又不是别的什麼,有什麼不能拍的?”
“你經過我的同意了嗎?”我忍不住了,沖上去就要揍他。
我的拳頭還沒有落下去,他的手機屏幕亮起來。是來電顯示,來電人是“輔導員”。
“我能先接電話嗎?”他見我停住手,無奈地問。
我恨不得用眼刀把他剮了,揪住他的領口。
他卻當我是默認,接起了電話:“老師,嗯,是我,有什麼事嗎?……嗯,嗯,我知道,是我的錯,我不該打人。關至鵬他沒事就好,需要我再過去給他道歉嗎?檢讨書……我會寫的……嗯,好的,我現在過來。但我不太方便,可能需要半小時後才能到您辦公室,您稍微等一下……嗯,嗯,好的。”
輔導員應該是為了上午遊泳課的事情找他,我聽到這裡便放開他的領口。
“我得先走了。”他看了看我,歎了口氣,再次将手機屏幕展示出來,劃到剛剛拍攝的視頻,點了删除,“我錯了可以嗎?我剛剛隻是覺得你的表情很好,我想記錄下來。下一次我會提前問你的意見,好不好?”
賤人!
他見我沒什麼反應,便又說:“以後再說吧,我現在真要走了。”
他拉開門便準備要走,我叫住了他:“顧佳梁。”
他回過頭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反正應該是不太好的表情,我說:“本來我想的是,我得跟你說一聲謝謝。雖然打人是你不對,但今天在遊泳池你是在幫我出頭。可是現在我知道了,顧佳梁,你不配。”
顧佳梁愣了兩秒,竟笑了一下,走了。
我在洗手間把嘴巴擦幹淨才出去,肖蒙仍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屏幕裡的兩位男主的愛情完全沒有感染到他。
我坐下來繼續看,心裡卻亂得根本看不進去。
電影結束後我把肖蒙叫醒,解釋了一下顧佳梁被輔導員叫回學校的情況,然後我和肖蒙一起去吃晚飯。
我心不在焉,飯吃得不太開心。
肖蒙察覺到了我的低落,他安慰我說:“被迫出櫃也沒什麼,還能夠幫你篩選掉那些潛在的歧視者。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隻需要跟我們這些理解你的朋友玩就好。如果有人欺負你,我們幫你出頭。
“……如果你想要約會,我随時有空。雖然今天我不小心睡着了,但有在夢裡繼續陪着你的。”
他吐了吐舌頭,笑得還挺燦爛。
真不知道顧佳梁這個歹毒的賤人是中了什麼大獎,竟然會有這樣一個開陽光朗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