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ble 有能力
C,Confident 有自信
E,Energetic 精力充沛
精簡提煉的字母組織成他的名字,融合貫通後則譯為第一王牌。如果這就是上帝對Ace的恩賜,那麼,他是否完美诠釋了人如其名的最高境界,能否活出像隐藏名中意義一樣的絕倫人生?
夜裡的片段記憶如風,想伸手抓住卻一把空,能不能再多一點時間拼湊?
窗外透灑進來的晨光輕柔地籠罩着女孩,為她全身鍍上一層沙金的光環,每一縷金都像音符般肆意舞動着。黑夜,讓人感到無邊的沉寂和孤單,而日出,讓人感到無盡的溫暖和希望。她将考慮整晚的決意公布的刹那,仿佛所有的疑慮顧忌都被驅散,僅留剩純淨與美好。
艾斯紋絲不動穩如泰山端詳着女孩,她的表情不再迷茫也不再猶豫,原本柔美的五官在金光照耀下竟顯像為巾帼不讓須眉的堅毅輪廓。何曾想此言一出,卻換成他迷茫猶豫了,是該歡喜該慶幸還是該婉拒該駁回,他該拿出怎樣的态度回應毅然作出決定的她?
他描述的故事裡有快樂、有辛酸、有風險、有刺激、有血腥、有肮髒;這注定是一路精彩絕倫妙不可言的旅途,同時也是一場風雲變幻危機四伏的考驗。他多少次玩火自焚,多少次铤而走險,多少次跋山涉水風餐露宿,又多少次火中取栗寸步難行?她是見微知著心如明鏡的,可她還是孤注一擲選擇了陪他同舟共濟浪迹天涯。這份沉重的覺悟如同被遺忘的旋律,他承擔得起嗎?
從主觀角度評價,他的征途有她常伴可謂錦上添花,她就在他的身旁,看得見摸得着,在他的管轄範圍内不會再有壞人欺負她。再續前緣,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何樂而不為?可從客觀角度批判,他把一個尋常人家的女子拉進了賊窩泥潭,善良純真的她讨厭紛争,日後卻要隔三差五面對那些不入眼的東西,意欲何為?
他的内心猶如行走獨木橋上搖擺不定,七上八下不斷做着思想鬥争,想跟她一起踏遍新世界每處引人入勝的風景線,又怕遠方的路險象環生甚至九死一生。若換其他人,他完全能沒有後顧之憂拉入夥,但她不偏不倚是個難題,是他必須時刻繃緊神經對待的特殊存在。
有心的人,不管你在與不在,都會惦記;無心的情,無論你好與不好,都是漠然。一千零一夜,他對她的挂念童叟無欺是有迹可循的,隻是他不知不覺間模糊了男女之間那道不可随便逾越的界限。初遇時一見如故,姑且算是互救一命的莫逆之交,如今重逢後他已然搞不懂,對她到底是似親非故的憐憫,還是貨真價實的疼惜。
而面臨抉擇時的彌娅何嘗不是如同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般彷徨,擔憂自己的選擇會帶來不可估量的後果,心亂如麻猶如在刀尖上起舞。可雙親過世後一個人生活久了,養成的壞習慣就是真心話埋藏心底,不願被打擾,又渴望被關懷。
以為蒙上了眼睛,就可以看不見世界的醜惡;以為捂住了耳朵,就可以聽不到煩惱的困擾;以為腳步停了下來,心就可以不再遠行;以為她憧憬的感情,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擁抱。誰曾從她的青春裡走過,留下了笑靥,誰曾在她的花季裡駐留,溫暖了想念,誰又從她的雨季裡消失,泛濫了眼淚?
『艾斯,我想就這樣成長,像真實的童話,曆經苦難的毒打,綻放出一朵不敗之花。而我已經分不清,對你究竟是兩肋插刀的友情,還是肝腦塗地的愛情。我隻知道世間緣分多數轉瞬即逝,唯獨對你的情感,始終難以割舍。也許你的世界并不需要我,可是,我不喊痛,不一定沒有知覺;我不要求,不一定沒有期待;我不落淚,不一定沒有傷痕;我不說話,不代表我沒有心聲。』
在沉悶憂郁的環境裡,她逐漸變成了偏執狂——精神意識偶爾會分裂。雖不至于到達多重人格的地步,但會出現陰晴不定,性格變化多端的情況。時而膽怯,時而勇敢;時而幼稚,時而成熟;時而脆弱,時而堅強。不确定哪個才是真實的自己,但表現出的每個言行舉止又都是真實的自己,接近瘋狂邊緣的極度矛盾。所以,選擇對她而言比較困難;所以,一旦下定決心,就會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般逆水行舟不死不休……
艾斯在暗影裡皺着眉并未應允,彌娅也沒有追問保持着沉默,南轅北轍的僵局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打斷現狀的是丢斯伫立門前的敲門聲,他探究的目光别有用意在兩人間來回打轉,“兩位早,小丫頭醒了?我帶她去吃早飯,正好剛出爐熱乎着呢。倒是艾斯你不眠不休照顧了一夜,該回房休息了吧?放心,你休息的期間我會安置好她和另一個姑娘。”
說罷,丢斯親切拉着呆若木雞的彌娅朝外走去,艾斯眼睜睜目送她離開醫務室,直到她的背影消弭在視野範圍内。他想說些什麼,他應該說些什麼的,最終都哽咽在喉默不作聲。可想而知在糾結不清的混沌中,他給出的答案是默認,有點可笑也有點可悲,默認她穿他的鞋,走他的路。
如果他早知今日的默認會換來明日她的遍體鱗傷,那就算要他扮演黑臉也會言辭義正拒絕她。可是,他偏揣着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僥幸心理,把她一個弱女子留在了自己的身邊,留在了一個充滿刀光劍影的城池。
失魂落魄回到自己的艙室,放松下來後才發覺身心都堆積了許多的疲憊:昨天的戰鬥,宴會的應酬,女孩的昏迷,自己的緊張。他是人,不是神,縱使擁有氣吞山河的強悍與胸有成竹的自信,終究也是有限。料事如神的丢斯或許就是看穿了一切,才會像及時雨倏然出現吧,艾斯帶着一抹釋然的淺笑陷入鼾睡。
睡夢中的艾斯來到了一眼望不到邊高聳入雲的階梯,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通往何處。踏上第一層階梯,艾斯遇見了逝世的露玖,她用悲傷的歌聲安慰着自己。踏上第二層階梯,艾斯遇見了逝世的薩博,他用冰冷的手撫摸着自己。踏上第三層階梯,艾斯遇見了逝世的羅傑,他用嘲諷的神色睥睨着自己。
親情,源于伊甸園的羁絆,血濃于水,如影随形。親人,對他來說是怎樣的存在呢?為何他是海賊王的兒子呢?為何他生下來就背負着詛咒呢?為何他的母親甯願付出生命也要誕下他呢?為何推心置腹肝膽相照的薩博會離他而先去呢?
年少不懂暗藏鋒芒的他,成為了鎮上所有孩童們的眼中釘,明搶暗偷,性格孤僻,挑釁打架,無惡不作。短暫的時間裡,他失去了那些本可以結交的同齡朋友,道不同不相為謀。倘若沒有遇到薩博路飛小娅,倘若沒有遇到白胡子老爹,倘若沒有遇到一幫同生共死值得信賴的夥伴,他還能穩操勝券走到今天嗎?
逝者已去,節哀順變;活在當下,不念過往,不畏将來,不負餘生,且行且珍惜。于是,他不再往上爬,潇灑轉身,如釋重負躺在自己的床鋪呢喃不清地說着夢話:“今生今世能遇見你們,真的是太好了……”
莫比迪克号果然名不虛傳,彌娅跟着丢斯走了十分鐘才走到屬二番隊的休息艙,琳琅滿目的大飯桌以及睡袋,四周角落裡放着酒瓶煙灰缸零食等雜物。桌上擺滿了各色豐盛的美食,桌旁圍着幾十個人,卡梅爾在其中尤為顯眼,一眼就能注意到她,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點實錘。
她吃歸吃,看到姐妹來了不忘熱情地打招呼:“喲,我的小娅醬醒過來啦!我把帥小夥罵了一頓,可擔心死我了,你沒事就好,快來這邊坐,一起吃點東西吧!”
到卡梅爾身旁的空位機械坐下,索然無味地喝着粥,食物咽下肚,感覺恢複了少許元氣。自進來到就坐到喝粥全程被周圍各懷鬼胎的雄性打量,搞得她渾身不自在,阿帕森似乎是看出了些許端倪,鄭重其事地解釋道:“想必有些人昨晚已經見識過了,兩位女士是艾斯隊長的老朋友,隊長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今後也等同是二番隊的同伴了。既然都是自家人,隊長不在的時候我們要代替他照顧她們,不要像沒見過世面的土鼈一直兇神惡煞盯着别人看,很不禮貌耶!”
丢斯本在角落幫忙收拾着空酒瓶,見狀立馬走上前在一旁附和道:“阿帕森老弟說得沒錯,人就是他帶回來的。特别是這位小姑娘,當年在東海救了我們隊長一命,我也曾有幸與她有過一面之緣,你們不要失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