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房間内,台燈撐起一角光亮,書桌前的千石飛梅打開了電腦,進入會議後,漠然地看着屏幕裡兩張大臉在争奪C位的場面。
加藤麥注意到視頻接通,神情立馬認真起來,攝像頭一轉對準自己,朝屏幕前的千石點點頭,見她身穿小熊睡衣,才語氣放松道:“看來千石同學胸有成竹啊。”
說話聲似乎被套上了喇叭,在房間裡顯得那麼突兀,千石晃神,将電腦音量調小後回複:“需要麥哥你的情報才行。”
對面氣氛熱鬧,即使加藤麥嚴肅的大臉占據了整個屏幕,千石飛梅還是聽到了電腦後加藤哉的呼吸聲和輕笑。
了解他的尿性,估計是在笑她的睡衣吧。
“好。”加藤麥手指滑動,發送了一封郵件過去,同時說着:“木村雅子,昭和11年7月生,獨居,租住大田區池上町,在新宿高島屋‘Yanai’和服店工作......不過,租房和工作都是半個月,之後就了無音訊。”
千石飛梅點開郵件看的細節更多,木村雅子沒有任何親人,醫保卡和駕照上的地址則為東京闆橋區,沒有什麼參考意義。
緊跟着的戶籍頁本倒是一個突破口,估計需要申請養老金,或者立下遺囑之類,信息登記更為詳細,有祖籍項目。
栃木縣鹿沼市。
已經超出加藤麥的調查範圍,恐怕隻能從五條悟那裡獲悉。
“最後一次出現在哪?”
“估計在家。”
“在家裡失蹤啊。”
千石飛梅回想到蜘蛛咒靈,火柴盒是它的領域構築,隻能進入一個人,兩個火柴盒可以做到傳送。不确定是否有類似的咒靈出現,這個懷疑先保留。
另外就是木村所謂的“無視天元的帳”,好歹也是結界,和“帳”同等,普通人肉眼看不到,電子設備卻可以拍攝到痕迹,這就要扯到什麼電磁波、感光之類,千石沒有贅想,排除了木村使用“帳”躲避監控逃跑的可行性。
加藤麥開口打破千石飛梅的沉思,經驗豐富的警官沒有過分糾結人是怎麼失蹤的,提出另辟蹊徑的思路:“隐藏蹤迹術師們都很擅長,手段如何不用深究。至少最後找到了人,現在應該想的是,找到人的地方在哪裡、正在做什麼、有沒有異樣,并且......确定找到的是本人嗎?”
“每個術師的咒力都各不相同,五條悟的六眼是不會看錯的。木村婆婆的臉上有瘢痕,即使拿着照片尋找也不會弄錯人。”
千石飛梅十分笃定地回答,忽地想到自己在水庫的時候,語氣弱了下去,自責道:“不過,我沒有來得及确認木屋裡的是不是她。”
鏡頭外安靜的加藤哉突然出聲,“是替身诶!”
“不可能,我說過六眼不會看錯。”
加藤麥沒有發表觀點,反而微笑着,柔和了正氣粗粝的大叔臉,平和道:“我聽說過五條悟,咒術界的最強,身世顯赫還為高專工作,任勞任怨處理棘手的委托,為人靠譜穩重。交給他的事确實讓人放心。”
話鋒突轉,帶着淩厲:“不過,千石同學,你信任他嗎?”
“信任。”雖然很想吐槽五條悟穩重這一說法,千石還是不改認真語氣,知道麥哥的用意,又強調道:“超級信任。”
“超級信任他能處理好事務,但是不确定他有私心對嗎?”
加藤麥始終微笑,眼神如鷹隼般犀利,捕捉着千石飛梅細微的面部表情,推斷她的話是否與真實想法契合,避免情感蒙蔽真相的可能。
隻見對面的女孩放松下來,眼底暈染着包容的月光,語氣無奈又溫柔,不失堅定道:“是對他一切行為的信任啊。”
一心培養強大聰慧的學生,期許他們成長為比自己還成熟的大人,還咒術界清明未來的人,私心也是光明正義的,所以沒必要開口确認,就像她不會問陽光還照拂過那些草木一樣。
加藤麥和弟弟相視一笑,對雙方的信任和千石飛梅對五條一緻,隻覺三人像被絲線連接心髒,零碎感受通過跳動轉達,不需多言。
“我明白了,五條先生有和你講過找到人前後的細節嗎?”
千石飛梅點頭,把五條發給她十幾條,但自己賭氣沒回的信息講與二位聽。
在高島屋一事發生後,五條悟就在工作之餘調查該詛咒師,後來确認為保守派之一木村家主的行蹤,由于客流量大和咒力錯雜,花了将近半個月才找到人在東京闆橋區。
考量到涉及高層,五條沒有申請總監部協助抓捕和看管,這一系列事務交于五條家處理。不久就是姐妹校交流會,因為千石飛梅負責交涉,而她所努力接近的夏油傑會“旁觀”憂太比賽,五條隻是順水推舟,臨時更改常規的比賽地點,創造千石交涉完還能“偶遇”夏油傑的機會,沒想到木村居然攜帶着炸彈,抱着同歸于盡的想法。
因為看管和押送的是五條家的另一位術師,當時在木屋裡一起被爆炸殃及,所以看管時間内木村做出什麼異常也不得而知。
加藤哉這時從屏幕一角露出頭來,滿臉寫着驚詫,“咒術界已經亂到這地步了?這利益角逐有些複雜啊。”
“我們不讨論逐權的事,要推理爆炸案的前因後果。現在有個醒目的疑點要讨論。”
千石沉默着看麥哥推開加藤哉的頭,被提醒後,恍然道:“木村家主?”
一個無親無故的人,竟然是世家家主?
“是的,社會背景尚且是獨居老人,突然掉馬很奇怪。不排除是冒名頂替的因素。”
“婆婆是代替木村家主而死啊。”千石飛梅沉吟。
“也有可能是木村家主代替婆婆而死,當然要看那位婆婆的地位了。武林小說裡有最厲害的高手是掃地僧的設定,咒術界尚武,說不定也會這樣。”加藤麥聳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