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捧起凱恩的臉。他們金色的長卷發在鮮紅的玫瑰花海中飛舞。
“不………”凱恩哭着說,“即使他們抛棄我,離我而去,我也無法憎恨他們。隻因為他們是我的親人,我是他們靈魂的一部分,他們擁有我一部分靈魂……我們是一體的,密不可分。”
“可你呢?你,維多利亞,你是如何度過這些日子的呢?”
男人凝視着他,膝蓋下黑色的長袍随着玫瑰花起舞。
“我?我沒有一個朋友!這些日子我隻被他們鎖在家裡,因為腿疾,我出門隻能走很小一段路。閑暇之餘,我通過寫作來減輕我的痛苦。我的世界隻有我、酒精、藥物、生鏽的打字機。”凱恩清脆的聲音變得沙啞。他跪倒在紅玫瑰花海中,腳下的黑紅結晶如鏽針般脫落。
“噢,我的孩子。”
玫瑰花海開始結冰。刺骨的寒風刮着瑞德的頭發,他靜悄悄地站在光滑的冰面上看着遠處的凱恩,靴子底下踩着鮮紅的冰。
“凱恩,你所經曆的痛苦我都感同身受,一直以來,我都對你遭遇感到同情,對你的面對困難的勇氣表示欽佩。”男人溫聲細語,“但是凱恩,我必須得告訴你一個殘酷的事實。”
——不行,你不能聽他的話!
“你難道沒有發現嗎?”男人在玫瑰花海踱步,“在這裡,不管是威廉公爵還是獵犬先生,他們總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來回答你一切問題。而偏偏又不告訴你問題的答案,你不覺得自己被耍了嗎?”
“不可能,他們是對我如此好。”
“啊呀。”那個男人摸着凱恩的金發,“真的是這樣嗎?”
凱恩愣住了。
“威廉公爵向你隐瞞你母親的死訊,一個人偷偷前往墓地,手裡還握着維多利亞的家徽……你真的相信他嗎?”
“我……”
“至于那條獵犬。昨天他在你的夢境出現,向你隐瞞了那半截故事的真相……而他現在沒有了蹤影。你真的相信他嗎?”
“那我該怎麼辦?”凱恩的臉上露出了惶恐,“不,威廉公爵……他若要害我,根本不會把我接到這裡來!”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男人貼近他臉,睫毛在他的額頭上翕動,“你沒有發現,每當你需要他的時候,他卻每次都不在你身邊。況且他還向你隐瞞了你的母親與兄長的死……他真的想要保護你嗎?在他那樣完美的人眼裡,你也許隻是長着畸形腿怪胎,是一個徒有皮囊内心卻空無一物的廢物,隻是他飯後消遣的話題……”
“别再說了!”凱恩擡起臉,上面挂滿了未幹的淚痕。
“我的話雖無情,但并無道理。凱恩,你要記住。”男人親吻他的額頭,金色的長發散在他顫抖的肩膀上,“人與人的悲歡并不相通。所謂好人,他們所做的一切善事僅僅是為了表達對世界的愛。人們以為他們是一群美麗又完美并且富有慈悲之心的理想主義者,而在我眼裡,他們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混蛋。凱恩,你可千萬不要被他們的花言巧語所蒙蔽,如果你真的接受他們所謂的善意,你會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
“啊啊……”
凱恩擡起頭,秀眼中全是淚痕。
“老師,您覺得我該怎麼辦?”凱恩哭着問。
“我不配做你的老師,凱恩。我很早以前就告訴過你——我隻是你的一個不可控制夢境,我存在的意義也僅僅是盡可能引導你。當你迷茫時,我為你指引明路,當你悲傷時,我能為你排憂解難。但别忘記,所有的執行權在你,不在我。”
“請别這麼說呀。”凱恩用喑啞的聲音說,“無論是夢境還是現實,您就是我的老師。”
金色的懷表指針轉動,玫瑰花海中的玫瑰凋謝。
“你真是讓我驚訝,維多利亞。”男人笑了,“好吧,時間到了,我得走了。如果你有需要,請在撥打阿斯特彌街006的電話,我會在那邊等你。”
男人站起身來,消失不見。眼前的玫瑰花海消融,舞台的場景又回到了威廉公爵的房間,而他(凱恩)半跪在地闆上,手裡握着那把地窖鑰匙。
“何等可怕的魅力。短短幾句話就能颠覆他他人的部分認知……”瑞德皺眉,“簡直就像——”
“給你一個提示,小偵探。”男人動聽的聲音在公爵的房間中回蕩,“還記得第一幕我指引凱恩去的墓地嗎?那附近除了地窖外還儲存着死去仆人的屍體,如果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你覺得我會信你嗎?”
——一陣嗤笑。
瑞德在鏡中凝視凱恩的臉,握着鑰匙的手冒着冷汗。笑聲過後,空蕩蕩的房間一片寂靜。
“讓偵探等你如此久,你可真是相當傲慢無禮。”
路西法坐在阿斯特彌006房間的辦公桌邊,頭頂上鸢尾花制成的吊扇随着風兒旋轉。
“迄今為止,我收集到了一些關于你的資料。”路西法坐在梅爾特裡的對面,紅眸微眯。
“方便談談麼?”
惡魔之書:資料卡與地點更新。
威廉公爵
資料頁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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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昨天寫完了女王的文書手稿(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