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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死亡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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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長滿青苔的墓碑唱着歌,随着動聽的小提琴聲飄蕩在整個墓地上空。

"喲,早上好。"

約茲納爾放下小提琴,紅色的長發随着他黑皮衣上的深色布袍飛舞。他背對着瑞德,金眸注視着前方的一排排墓碑,伏特加躺在他的腰間,四周的墓碑上飄滿了紅色的楓葉。

"好久沒有打掃過了,以後也不會了。"他自言自語,四周紫色的藤蔓纏繞着墓地的枯草,“墓地的楓葉又紅了。”

"你昨天殺了卡洛?"

"我昨天已經殺了一個了。"約茲納爾擦着頭上菱形的黑角,而他頭另一側的長角被紅發掩蓋。

“黑貓死了?”

他向瑞德走過來,眉頭抵着金眸。

"嗯。"

"喔,是個怪事。"

約茲納爾眉頭擡了擡,吹了吹口哨,一群烏鴉停在潮濕的石墓碑上。他金眸遠眺,面無表情,黑色的指甲摸着胸前金黃的十字架。

"是西澤叫我來的。”

“我知道。”

“但我不明白。”

“怎麼說呢……”約茲納爾閉眼撩發,他伸了伸脖子,嘴唇張開,“這一章就要結束了。”

“什麼?”

“不管是凱恩維多利亞,還是阿斯特彌,他們都是一個印在這個舞台上的迷題。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其中的奧秘,那就努力去在這個惡魔制成的舞台中探尋吧。”

“别說的那麼冠冕堂皇,我隻是被逼無奈。”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我不确定。”

瑞德吞了吞唾液。他擡頭望着墓地前的綠野草,護城河靜靜流淌,鸢尾花的香氣落在一隻狹小破舊的漁船上,船上的黑袍的男人低着頭,紫色兜帽遮住了他的臉。

"我失憶了,很多事我已經忘記了。"

瑞德瞥了自己被風衣遮住的右臂,長歎一口氣。

"真慘。"約茲納爾努努嘴,俊美的五官在墓地中搖晃,轉頭拿起小提琴,把它放在一個布口袋中,随後再次點煙。

"你抽煙嗎?"

"不抽。"

瑞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啊,遺憾。"約茲納爾收回煙盒,紅發迎着迷霧,“這個給你。”

約茲納爾摸了摸衣兜,将一把紅色的鑰匙放在瑞德的手上。

"你要去哪裡?"

瑞德握着鑰匙,望着他的背影。

"這裡已經完蛋了。"約茲納爾擺擺手,石碑映照着着他的紅發,"照顧好我的威士忌。你到了那邊之後,記得把它還給我。"

“等等!”

瑞德目送他推開墓地的門,那艘漁船停在護城河邊。瑞德見他的皮靴踏上船闆,激起千層漣漪。

"回見了,大盜。"

約茲納爾的紅發飛舞,猶如晚霞。那搜漁船緩慢地駛向了遠處掉色的橋洞。他站在灰色的街道上,眯眼眺望漁夫的背影。隻見那漁夫站在船頭,手持一把巨大的紫鐮刀,随着船的前進,幾根墨綠色的觸手爬上了破碎的橋面,而橋岸兩邊還開着一排排令人作嘔的番紅花。

“你是誰?”

瑞德聽見了死者在水下哀嚎聲,護城河面再次蒙上了一層紫霧。

"我們還會再見的,瑞德。"

瑞德望着漁夫的背影,腦海翻湧,他想要追上那條船,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他卻怎麼也挪不動腳。他隻能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那條遠去的小船。

“是時候結束了。”

漁夫揮動鐮刀,瑞德眼前的場景再次變化。

“這是……”

瑞德站在黑白色的街頭,昏暗的路燈垂在被濃霧覆蓋的街道,遠方老鐘樓的齒輪轉動,發出隆隆的響聲,同他的呼吸聲一齊。

“我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空蕩蕩的石闆馬路躺在黑色陽光下,慘白的石闆馬路從瑞德的腳下一直衍生到阿斯特彌小鎮的盡頭。

"我的劇本丢失了。"

瑞德站在蒼白旅館前,狼耳與狼尾抖動。他看見整個旅館被一層白布覆蓋,而那白布上上面長着五彩斑斓的黴菌和黑白色的觸手。

"我又搞砸了,我的劇本難道不是完美的嗎?"

凱恩.維多利亞推開旅館的門,他渾身都流着血,長滿黑紅結晶的雙腿裹着一層厚布。

"凱恩?"

瑞德的喉嚨發不出聲音,他眼睜睜地看着一瘸一拐的凱恩穿過了他的身體,向老舊的旅館澆着白色的汽油。

"他生氣了,都怪那個偵探。不,不隻是偵探,他們每個人都那麼讨人厭,就像是咬壞我劇本的老鼠。"

這個俊美的青年抹着臉上的血液,旁邊枯死的老槐樹發出一聲慘叫,又幹又皺的枝丫結出的蒼白書頁來,"現在大家都死了,但也不要緊。我的劇本一定是完美的!但是、那個家夥!他又出現了!他又把我的記憶奪走了!"

"凱恩!"

瑞德站在他身後,手指穿過他沾血的身體,遠方圖書館雅間中鮮紅的蘋果與金色的懷表交纏在一起,像是古怪詭異巫術飾品。

“不,是他!我已經完全被他控制住了!他又要奪走我的記憶了!”

此刻的凱恩的面容扭曲,原本的溫柔羸弱在他的身上蕩然無存。他像個瘋子,又吼又叫,突然變長金色的卷發垂在耳前。不一會兒,他忽然對着旅館笑了。瑞德看見他從衣兜血中摸出一盒小火柴,用顫抖的雙手劃出鮮紅如血的煙火。黑色的烏鴉,褐色的秃鹫,棕色的麻雀在他頭頂盤旋,貪婪的眼注釋着這個逐漸崩潰的舞台。

"我就讓這個旅館化作灰燼,今天你們一個也逃不掉。"

“凱恩,冷靜一點!”

藍色的圖書館飛出紅蝴蝶,少女合上書,嘴唇緊閉。

"不要。"

黑色的火舌吃着釘在門扉上的舊木,白色的汽油開始冒出一縷青煙,瑞德呆呆地看着燃燒的旅館,他跪倒在旅館下,舞台的燈光熄滅。

"不要——"

明亮的火焰像是天上墜落的晨星,它們落入冰川下海底,冰冷的寒風在半空中燃燒,阿斯特彌小鎮發出痛苦的哀嚎,成千上萬顆紅石像是被剪斷的珠簾,它們從天而降,用它們血紅色的身軀活埋了遠處凄凄慘慘的墓地。

"難道這就是我們的結局嗎?"

瑞德跪倒在神像下。

"我知道你在看着我。"

凱恩回頭,露出微笑。

"什麼?"

隻見凱恩俯下身子拎起破酒瓶,拖着血布朝瑞德站立的方向走來。

"咔嚓!"

惡魔之書翻動。

"你獲得了一個結局。"

惡魔之書在灰燼之海上漂浮,被死神的鐮刀砍成兩半。

"達成結局《死亡之舞》"

"血海中的死神翩翩起舞,阿斯特彌一片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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