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暖閣中突然響起一聲輕笑，像是忍極了實在忍不住的那種笑聲。

“！”顧安臣倏地擡頭向四周望去，除了桌上那盞豆子大的油燈四周還是黑的。

他左手一轉，藍光盈盈中出現一把白色扇骨的扇子，“誰在裝神弄鬼。”

“诶呦呦，好兇啊。”

“大人？”顧安臣眯着眼睛去看，昏暗的燭燈旁出現的那一個紅色的身影，“你怎麼…”

墨罹挑了下眉，說道：“這是我的地方，我出現在哪裡都是合理的，不是嗎？”

“是。”顧安臣默默收回扇子。

“我已經說過了不幫你，之後你怎麼打算，繼續留在這裡還是，回去？”

回去？回哪裡去？已經沒有回去的地方了才會來這裡啊。

“不日我會呈上辭呈，離開這裡。神族人才濟濟，國相大人再尋一位司墨仙倌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我就不在這礙您的眼了。”

墨罹一隻手撐在桌案上，另一隻手的食指輕扣着桌面，嘴角的笑意又爬上去：“說得好生有骨氣。不過我現在反悔了。我要幫你解咒。”

“為什麼？”顧安臣看着墨罹的眼睛，神色看不出太多驚喜。

驚喜是有的，但懷疑也是必然大過驚喜的。

墨罹對于他的反應還是有些意外的，他低下頭又悶笑了一聲，擺擺手說道：“你别誤會，我也不是突然就好心了，隻是去天帝那查了一下，你的故事有了幾分可信度。我便決定往南澤跑一趟。不過說好了，我那姑母對待鲛妖不是一般的無情，她賣不賣你這個面子我也不好說。”

話音一落，暖閣裡就靜下來，墨罹淡然道：“我以為這時候你起碼要謝恩。”

顧安臣楞了一下，抿了抿唇，彎腰拱手：“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