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臣倒是第一次在墨罹在的時候進大殿，往常黑着的邊邊角角都被暖黃的燭光暈亮。

墨罹就端正的坐在正中央的桌案前，墨發紅衣、漆眉皓齒，指尖懸着細杆的朱砂筆，微昂着下巴凝視着殿下的人，神情散漫唇角似乎有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叫什麼名字，從哪來。”這語調叫人沒聽出半點詢問的意思。

“回大人，小人顧安臣，來自北荒。”自方才擡頭對上國相大人視線的那一瞬，顧安臣的頭低下就再沒擡起。

“我聽雲錯說你無姓無字？”

“是…”顧安臣餘光裡努力尋找雲錯那一抹白影未果，卻聽見毫無掩飾的一聲悶笑，這個人真的是…

“她們取的字你不喜？”

你是指卿卿這種嗎？這種字怎麼叫得出口啊。

“那我賜個字可好？”墨罹微微擡起頭，笑意更甚。細長的朱砂筆在指尖晃了晃。

“溫雅，顧溫雅如何。”

“謝大人，很好。”

顧安臣拱手行禮，過長的袖子順着手腕微微繃起，即使是用手指牽着，也能看到堪堪一抹紅色。

這顔色也不是鮮豔，放在旁人眼裡也是一過眼的事情，但是在國相大人眼裡就不同了。

“腕上系的什麼？”

顧安臣一抖，微垂的頭低的更深，按住袖子的手也加了幾分力氣。

“回大人，是法器。”

顧安臣已經做好了被追問的準備，但墨罹卻沒再問下去，隻是将目光緩緩擱在殿中這個小仙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