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華一開始還挺樂呵,摟着我時不時叫聲親愛的。
但後來他發現有人當真了,于是便不那麼樂呵了。
“你不介意真被當成gay啊?”
我說你有病啊我本來就是。
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嘉哥,你真喜歡我啊!?”
我簡直想原地掐死他。
今天每周測試我又沒考好,這狗東西又跑來壞我心情。
不是,你們都不擔心成績的嗎?怎麼感覺全班就我一人在努力學習然後死活學不進去呢?
王建華立刻跟我保持了安全距離,就連說話都跟着結巴了起來:“嘉哥我我我我是直的。”
我心煩意亂,扒拉出和徐淮景臉貼臉的合照,把手機屏幕抵在他鼻尖:“我看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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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櫃了,這回是真出櫃了。
我不知道王建華是怎麼和唐靈月說的,反正她沉寂了好一段時間。
我以為這事差不多到此為止了,但也就是過了半個月,她又重新跟打了雞血似的過來跟我聊天。
“為什麼會喜歡男的?”
“跟你有關系?”
“沒關系,問問。”
“反正不喜歡你。”
我的嘴有時候也挺毒的,幾句話就能把一小姑娘說得眼淚汪汪。
我沒這麼惡趣味,從别人的眼淚裡獲得喜悅,我隻是覺得,有必要掐斷對方的念想,丁點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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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十一月。
徐淮景家大門被人光明正大的撬開,搬走了所有能搬的東西。
沒人報警,因為知道大概是那個爹又在外面惹是生非。
現在沒有徐淮景給他擦屁股,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就直接延伸到了家裡。
我爸擔心徐叔叔會去徐淮景的學校瞎搞,叮囑我注意着點别讓徐淮景受到影響。
我心裡感激我爸對他兒媳婦這麼上心,一邊又想如果他們知道了我跟徐淮景的事會不會因愛生恨,反手給我倆一人一個大嘴巴子。
我爸那手勁能扇飛一條狗,打我沒關系,打徐淮景就不行了。
我開始有意無意跟他們透露我想做個不婚主義,我爸媽絲毫沒有get到我的意思,反而贊成說男人要以事業為重。
這夫妻倆有時候還挺同頻。
再後來,我被導數折磨的死不如死,每天還要忍受着唐靈月的精神摧殘。
我罵罵咧咧,我暴躁易怒。
然後我一轉頭看見了徐淮景。
他站在放學的人潮中,與所有人相對,面朝着我。
那些負面情緒在這一瞬間突然消失,我順流而下,仿佛被水流帶着,自然而然地奔赴向他。
像是瘦了,穿得也薄。
他的臉色不怎麼好,唇瓣毫無血色。
我幾乎是砸在他身上,結結實實抱住了他。
他的皮膚一如既往的幹燥、微涼,我的鼻尖蹭在他的頸脖上,上瘾似的呼吸着屬于徐淮景的味道。
“生日快樂,陳嘉運。”
哦,生日。
我迷迷糊糊地想。
是挺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