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過北京,我爸媽帶我玩過不少地方。
但大多都在景點打轉,人山人海的,感覺都差不多。
這次不一樣,我跟着徐淮景進了學校,像是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我想過這所top學校有多牛逼,也在路上做了心理準備。
但眼下真到了裡面,才發現這種牛逼是沒辦法事先預判的。
我震驚,他也震驚,我倆土鼈土到了一起,一路上全都在用眼神“哇——哇——哇——”
媽的,我都心動了。
我也想考清華。
但我知道這不可能,我就想想。
我驚豔的同時又清楚地意識到我這輩子都不會跟這所學校有任何瓜葛,可能下一次來我就會被門衛攔在外面。
我看看徐淮景,用手肘捅了捅他的側腰,說你真牛逼。
徐淮景笑着握住我的小臂,我往回收了收,他沒放開。
我倆拉拉扯扯到了宿舍,徐淮景拿着證件去登記,我在走道口給他看行李。
他讓我給我媽打個電話報平安,我說你怎麼不打,他非讓我打。
我掏出手機撥号,他才放心轉身離開。
他來的算遲的,已經有新生三兩抱團熟悉起來,我開始擔心徐淮景那個悶葫蘆性格跟室友能不能處得來。
忙音響了兩聲,電話被接通。
我媽很是驚訝,說我長大了竟然還知道到地方給她打電話。
我差點下意識說是徐淮景讓的,但是想想又閉了嘴。
對,我就是長大了。
聊了兩句,我媽提醒我多給徐淮景買幾床厚被子留着冬天用。
我說至于嗎這大夏天的買了往哪兒放。
我爸媽真是一個比一個想得遠,就跟管完這一次就撒手不管一樣。
徐淮景登記好了,我趕緊挂了電話。
拿着宿舍的鑰匙過去,一寝室其他三個人都在屋裡。
我一掃眼就看見一頭紅發,暗紅色的,遮住了打了一排耳洞的耳朵,看起來特别朋克特别叛逆特别非主流,是我這種土鼈從沒接觸過的追夢人。
蛙趣,夠騷。
其中有一個小蘿蔔頭,還沒我肩膀高,跟個麻雀似的從床上蹦下來歡迎我和徐淮景。
徐淮景道了謝,他又繼續開始叽叽喳喳。
介紹了自己,又挨個開始介紹别人。
我什麼都沒記住,就記住了這個紅毛叫蔣嘉。
倒不是因為他跟我撞了名,而是在徐淮景向他問好時,蔣嘉擡了擡眼,目光順帶落在了我身上。
怎麼說那幾秒呢,我總覺得特别不舒服。
就像是企圖打量什麼,而我和徐淮景又恰巧關系不純。
我不知道這是做賊心虛還是其他心理,總之也就這第一面起,我就對這個紅毛印象特别不好。
不過徐淮景沒在意這些,他放下自己身上的背包就去拿我身上的,甚至還放下了桌上的凳子,讓我先坐會兒。
着實有點刻意了。
我說别忙活了先去報道吧,徐淮景說不着急,你不是渴嗎?
如坐針氈了。
小麻雀“哇”了一聲:“徐淮景,你對你朋友好好啊。”
我從凳子上站起來,覺得不太行,我要出去。
再這麼待下去,非得被這群人中龍鳳社會精英看出點什麼。
然而下一秒,徐淮景輕飄飄扔出一句話來。
“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