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沖沖地往前走,還特别幼稚地狠狠撞了一下徐淮景的肩膀。
他有點弱不經風,手上拿着的傘還真就被我這麼一撞給撞倒了。
神經病。
我沒管,去路邊攔了輛車,回家去了。
之後前女友私下裡給我遞了好幾次的紙條,都被我闆着個狗臉無視掉了。
我覺得我挺狠心,挺惡劣,但是她們女生反而覺得我有擔當,覺得我更帥了。
我真想把她們的腦殼撬開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
再後來,進入高三。
我這場腥風血雨的初戀不了了之,慢慢淡在了時間裡。
-
我睡了個午覺,起來四點半了。
單詞書就擱在床頭,我撿起來,發現之前背的三個全忘了。
好,好好好。
我先把自己腦殼撬開算了。
煩躁地起床洗了把臉,身上粘着的都是汗。
我又幹脆洗了個澡。
洗完澡快五點,有人敲了我的房門。
我以為是我媽,就讓他進來。
結果門一推開,是徐淮景。
他戴着黑框眼鏡,背着他那萬年不變的雙肩包。
白色的短袖被洗得有點發黃,因為穿久了,所以領口有些松弛,剛好露出一點鎖骨。
而我還在彎腰跟腿上的大褲衩子作鬥争。
早上一别,我們在一起後的第一面就這麼尴尬。
我連忙把褲衩子穿上,又光着脊梁去衣櫃裡翻出一件短袖套上。
其實我一人在家時喜歡光着膀子,徐淮景來不來不影響。
但是如今關系變了,再這樣就好像有點不太合适。
“你不是去填志願了嗎?”我把衣服穿上,像條狗一樣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珠。
徐淮景拿起擱在桌角的毛巾,遞給我:“填好了。”
“填好了?”我驚訝道,“這麼快?”
徐淮景把雙肩包取下來放在我的椅子上:“鼠标點一下就好。”
也是,徐淮景的目标院校從高一就選好了。
以他的分數,基本能在國内的大學裡橫着走,選什麼學校根本不需要糾結取舍。
“成績好就是好。”我說。
徐淮景“嗯”了一聲,接着,從他的大書包裡掏出了一本、兩本、三本、好幾本又大又厚的五三。
“……”
“這是分給我的遺産嗎?”我問。
徐淮景轉頭看向我:“不是分的,全都給你。”
好,考上大學之後人都變得幽默了起來。
我頂着毛巾,随便翻開最上面的一本。
扉頁是一些鬼畫符,上面的名字并不是徐淮景。
我詫異地擡頭:“不是你的書?”
“二手的,”徐淮景擡手把毛巾拿下來,“裡面的重點我貼了标簽,用紅筆劃了标記,你看到的話注意一點。”
我又翻回封面,才發現上面的年份都是前兩年的了。
“你怎麼還買二手的?”我皺眉,“不是給你過錢嗎?很缺?”
“省一點,”徐淮景把毛巾展開,“二手的也很新。”
我沒說話。
倒不是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我的書也挺新的,而是徐淮景開始給我擦頭發,我覺得有點怪異。
除了我媽沒人給我擦過頭發,真要擦那也是我以前給徐淮景擦過。
“哎,”我偏了下頭,“我自己來。”
徐淮景的手頓了一頓,然後把毛巾重新交給我。
“不是嫌棄你,”我非常刻意地補充說明,“是你動作太輕了,這麼擦着我覺得很癢。”
徐景淮就這麼看着我對自己的頭發一通亂揉。
半晌又把視線落回五三上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