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走向開始變得奇怪了。
城主說過,那些看不見珠子裡有什麼的人會忽然失蹤。但又怎麼解釋那失蹤了半天的人為什麼會在入夜後忽然穿着喜服出現在城主女兒的房間裡?
就算這是一個必要的遊戲環節,那為什麼失蹤的人出現後還得再經曆死亡環節?是預言珠在作祟還是新娘在搞鬼?那些被預言珠判定失敗的玩家最後是被新娘殺掉的還是在消失的那段時間裡就已經死了?
還有,“得到城主青睐”又是怎麼一回事?”
總不能真正要招親的人是城主吧?
想到這一點,宋元晟心底惡寒叢生。這遊戲策劃哪路出家的,路子這麼野?
但路子再野,宋元晟也不信這遊戲真敢這麼幹。
他有一種盲目的自信。
“我們也回去。”宋元晟對楊如畫和覃兮說。
他們回到城主府的時候,喪事已經真的辦起來了。城主的女兒,也就是新娘已經換上了喪服,睡下了的城主也換了喪服陪在女兒旁邊。而城主旁邊的,是也穿着喪服的宣任。
宋元晟眼睛微微瞪大。
楊如畫和覃兮自然也發現了。
宣任消失了那麼久,真的就是跟城主在一起嗎?
宋元晟五味陳雜,他又氣又酸,更多的還是擔心,因為他發現宣任和顔真的情況差不多,似乎沒有了自主意識,全憑這些遊戲NPC操控。
這什麼破遊戲!
他們幾個也到了靈堂去,在進入靈堂之前挨個被下人别了一隻白袖套,是賓客的儀式。
宋元晟他們幾個上了香之後對新娘說了句節哀後就站到了一邊沒走。楊如畫和覃兮一下子看看新娘,一下看看城主和宣任,一下又看看宋元晟,想法也複雜了不少。
這一個異世恐怖遊戲還玩出多角戀來了。這遊戲策劃還能不能行了,對情侶是有什麼仇怨啊,非得拆散一對是一對?
宋元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去觀察現在的城主和宣任。
城主的手裡已經沒有那顆珠子了,那顆珠子現在在宣任的手裡。
靈堂光線昏暗,如果不是宋元晟讓系統調整了視野亮度,他都看不出來宣任已經把珠子拿到手了。
原本應該在顔真手裡的珠子現在到了宣任的手裡,宣任又跟城主在一起待了這麼久,似乎應了“獲得城主青睐”的提示。
但那任務提示還沒變,這就說明遊戲系統還沒判定任務達成。
那怎麼才算?
宋元晟又打開了遊戲商城,試圖看看裡頭有沒有什麼能夠讓玩家從束縛狀态裡解救出來的東西。翻了兩三遍後,他找到了,但很尴尬的是,他的錢不夠。
初始狀态下,每個玩家隻有少量的商城币,他剛才買燈已經用了近一半不說,就算那一半沒用,他們三個人目前的商城币也不夠給宣任買一顆解藥的。
不得不吐槽,這遊戲策劃不是窮瘋了就是不知道人間疾苦。
他們隻能再找法子賺錢。
一直到天亮前,靈堂裡都亮着火光,下人們進進出出就好像忙不完似的,新娘跪在蒲團上不斷地往火盆裡燒紙,城主就站在一邊看,宣任也還是像個木頭人。
天亮了,城主終于有了動靜。他讓下人把靈堂撤了,又領着宣任往回房的方向走,路過宋元晟他們的時候還打了聲招呼。
宋元晟伸手去抓宣任。宣任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輕巧地掙開他,跟着城主走了。
楊如畫和覃兮在心裡暗道:元晟好慘……
宋元晟心口一痛,無意識咬着的下唇都滲了血。
【宿主宿主,你嘴出血了!】
宋元晟平靜地舔了一下,“沒事。”
*
早飯的時間,下人把他們叫去了飯廳。飯廳裡,城主的女兒、城主、宣任都已經換上了平日的衣服那臉上的表情也鮮活了許多,半點都看不出來剛辦過喪事。然而他們的任務欄裡,支線任務中的數據仍舊是0/10,之後還得讓楊如畫和覃兮想辦法去逗一逗。
宋元晟在看宣任。
席間宣任和城主其實沒有太多的互動,但宣任手裡的珠子和兩人入座後的距離都讓宋元晟覺得紮眼。他怎麼都沒想到現在吃醋的人變成了自己。
就很酸。
用完早飯,楊如畫和覃兮就主動陪着城主女兒散步去了。宋元晟則跟着城主和宣任。
“城主,您的這顆珠子就這麼給人了?”宋元晟試探道。
城主笑了笑,“算不上給,宣公子說喜歡,想看看,那我就借給他看看。宣公子也算是有緣人,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除我之外還有人不會被這顆珠子影響。”
宋元晟看了眼幾乎成了傻子的宣任,暗道:這都還不算影響,怎麼才算?
宣任手裡盤這珠子,目光卻始終沒往珠子上看過,偶爾目光飛快地掠過去,但沒停留過片刻。
宋元晟自然發現了宣任的小動作,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起碼人現在是傻了,但他交代的東西還沒忘。
“不知道城主能不能也把珠子借我看一眼?”宋元晟扯謊道:“我從小就對這未來之事十分感興趣,在聽說城主手裡有這寶物的時候就有些心動,但又不想耽誤小姐,也才沒上擂台。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城主回頭,銳利的目光在宋元晟身上一掃,“宋公子不怕?”
宋元晟說:“江湖兒女,有甚好怕?”
城主定睛看了宋元晟一會,像是質疑又像是在考慮,最終把決定權交給了宣任,“現在珠子在宣公子手上,你問他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