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任偏不。他不僅不走,還把宋元晟擠到了牆邊,光明正大地占據了靠近扶手那半邊的位置。
宋元晟:“……”
從來沒見過這麼厚顔無恥的人。
宣任也不知道是多困,又睡着了。
宋元晟深吸了一口氣,跨過宣任,下床關燈。再上來的時候不小心壓在宣任的小腿骨上,他驚得差點摔下床去,反而被壓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
“……豬吧。”
宋元晟嘀咕一句,跨過宣任回到自己的那一邊。他躺下的時候發現位置倒還挺寬敞,結果氣還沒松,他被宣任抱住了。
宣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翻的身,正側睡着抱他。
宋元晟屈起手肘毫不留情地撞了宣任一下,“别裝,松開。”
宣任不說話,還故意加重了呼吸聲。
宋元晟:“……”
啥啊都是,毀滅吧。
黑暗中,人的感官都會被無限放大,對于宋元晟這樣有點夜盲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宿舍裡隻有他們兩個人,隻要不說話,安靜得不像話。旁邊多了個人,宋元晟根本睡不着,倒是宣任裝着裝着就真的睡着了。
宣任一睡着,反而貼得他更緊了,腦袋貼着他的脖頸,呼出的熱氣在他頸邊掃來掃去,空調的涼風一打下來,那塊灼熱的地方被激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宋元晟瞬間繃緊了身子,心跳又變得不受控制。
“冷嗎?”
宣任微啞低沉的聲音砸進宋元晟的耳朵裡,宋元晟的心口重重地跳了一下。
“不冷。”宋元晟覺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麼捏住了似的。
宣任的手剛好能碰到宋元晟放在牆邊的毯子,他一把将毯子扯過來,蓋住了宋元晟的腳和肚子。
“我覺得你冷。”
蓋被子的時候,宣任的手臂碰到了他,冰冰涼涼的,那才叫冷呢。
他把毯子拉到宣任身上,“空調在你旁邊,你才冷。”
“嗯,那一起蓋?”宣任似乎很困,聲音比剛才的含糊多了。
然後宣任也不顧他是不是真樂意一起,直接把一半的毯子蓋到他身上,再用手一壓,直接蓋嚴實了。
宋元晟:“……”
就不能聽人把話說完嗎?
宣任又睡過去了。
毯子擋住了大部分的冷意,但對宋元晟來說,有點熱了。
男人體溫本來就高一點,再挨着一起睡,其實不蓋毯子也不會覺得涼,更何況才是26℃的空調溫度,也不低。
宋元晟睡得身子都僵了。
他翻了個身,剛好和宣任面對面。
他們的距離太近,翻身的時候嘴唇不小心擦過宣任的鼻尖,吓得他腦袋直接後砸到牆上發出“咚”的一聲。
但是宣任沒醒。
宋元晟緊緊地閉了下眼睛,隻覺得造孽。
不是,他不是要躲人來着嗎,是怎麼發展到現在這樣的?
不知道是不是砸了下腦袋,宋元晟開始昏昏欲睡,好幾次都貼到了宣任的額頭上。一開始他還能掙紮着後退一點,時間長了堅持不住了,腦袋昏沉之間,他鑽進了宣任的懷裡,下巴微擡,剛好和宣任呼吸相交。
他有個不太好的習慣——喜歡聞親近的人的鼻息,這是在第二個世界執行任務的時候養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小時候的經曆有關,這樣總能給他最大的安全感。
然而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另一個習慣,就是會睡着的時候叫親近的人的名字。
“厲奉……”
黑夜中,宣任倏地睜開了眼睛,就着路燈照進來的光,目光陰沉地盯着宋元晟。
良久,他低頭捉住宋元晟的唇,狠狠地咬了一口。
宋元晟推了他一下但是并沒有醒。
宣任沉着臉把人摟緊了。
*
第二天早上,宋元晟是被鬧鐘振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從宣任懷裡鑽出來,還沒清醒就被宣任重新摁了回去。
這一摁,徹底把他弄醒了。
他是誰他在哪?
他為什麼會跟宣任貼着臉睡!
鬧鐘還在振,振得宋元晟半邊腿都麻了。他直接推開宣任,把鬧鐘關了,氣鼓鼓地坐起來後踹了踹宣任的腳踝。
“起來。”
宣任也沒裝睡,坐起來了。
宋元晟看見宣任的臉色并不好,下意識問:“你怎麼了?”
宣任也沒瞞着,開門見山地問:“厲奉是誰?”
宋元晟狠狠地怔了一下,有些慌亂,“什麼厲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宣任直接戳穿他,“你知不知道人在說謊的時候都喜歡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