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窈最近的煩惱呈幾何增長。
主要有三——
鐘奶奶的生日禮物待定。
校慶猶豫不決要報什麼節目。
還有謝老師的陰謀會不會得逞。
前兩點她自行解決,第三個她有心無力,但又一直惦記。
于是某個放學的夜裡,她主動叫住鐘勁,專門聊這事。
身為社會主義接班人的他們,要正直要勇敢,要敢于同惡勢力作鬥争。
鐘勁兩手插褲兜,懶懶散散的欠樣兒,眼角挑了一下,像鈎子似的直勾到人心裡。
“你可以考警察學院,除暴安良,伸張正義,會有更多的機會等着你。”
徐窈聽出了男生話裡的嘲諷。
毒舌的他實在配不起他這張花容月貌。
她大人有大量。
不氣。
然而--
還是好氣啊!
徐窈悲催發現,跟男生接觸久了,她的耐心也在慢慢變少。
這或許就叫近墨者黑。
握在手裡的雜草,就是惹人厭的那個他。
她要一根根拔掉,還花兒樹們一個開闊健康的生長環境,讓它們欣欣向榮茁壯成長。
拿着鏟子認真翻土的班長見旁邊女生拔毛似的,将草兇猛抓住扼住它們命運的咽喉,然後倏地一下拔起--
他感覺他手毛腳毛身上所有的毛發都在隐隐作痛。
漂亮的女生狠起來也是有點可怕的。
班長呆了一分鐘,稍微靠近,壓着嗓子小心翼翼問:“徐同學,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還是累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反正也沒多少了,我來弄就行了。”
植物園以及周邊綠化帶是劃撥給他們班的清潔區,每周都要打掃三次,講實話已經沒有多少雜草可以拔了。
班長其實想說的是女神手下留情,留着點,下回還有得拔。
男生女生在某些方面的溝通上确實有壁,而且很厚。
徐窈微笑說:“沒關系,我還好,不是很累。班長你要是累了,你先走吧,我幫你做完剩下的。”
班長登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女神與女漢子其實可以是同一個人,譬如他身邊這位。
“班長,你能不能跟老師反映一下,陳佳倩這次又沒來,來了也隻掃那麼幾片落葉就走人,她是團支書了不起了,班幹部不是更要以身作則?”
平時跟陳佳倩不太對盤的一個女生走過來抱怨,徐窈默默往旁邊讓開,讓她盡情發洩。
班長頓時啞然,有點為難:“她要排節目,所以走得早,體諒一下了。”
“排節目?”女生笑了,“離校慶還有二十多天,她是要表演什麼樣的神仙節目,千手觀音?大變活人?還是高台跳水?”
噗--
徐窈沒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