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接到媽媽電話，在商場開财務會，想晚上跟他一起吃個飯，于是騎着他的大摩托到了媽媽所說的那個商場。

會議還有半個小時結束，葉禹臣漫不經心地穿梭在頂樓的各家餐廳之間，五花八門的料理都提不起他一點興趣。

平安夜這種日子，就該和漂亮小姑娘一起過。

像叢安安那樣的小姑娘。

和老媽一起吃飯算什麼？

葉禹臣咬着煙頭，扯了扯唇。

正打算随便找個地方坐着等，他目光一動，凝結在斜前方那家韓餐店的窗戶邊。

那抹纖瘦小巧的背影，化成灰他都認識。

還有坐在對面的男人。

俞思衡也看見了他，輕輕勾唇，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葉禹臣目光冰冷，隻看了一眼就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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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安安吃得十分滿足。

兩人在商圈外的廣場逛了一會兒，平安夜的氛圍很濃，四處都是親密相偎、耳鬓厮磨的情侶，他們倆夾在中間明顯是異類。

賣花的小姐姐卻不管這些，看見一男一女就要走上來營銷：“小哥哥，給女朋友買朵花吧。”

俞思衡剛要拿錢包，叢安安率先開口道：“不用了，我們不是情侶，不好意思啊。”

俞思衡的手僵在半空，隻好對賣花的小姐姐讪讪地笑了下，裝作若無其事地把手放下來。

兩人到了觀景的天橋上，俞思衡突然停下腳步。

叢安安緊跟着他停下來，“怎麼了？”

俞思衡轉過身面對橋欄，望着城市閃爍的霓虹燈，橋下的滾滾車流，笑道：“這裡景色很美。”

叢安安在他旁邊站着點點頭：“嗯。”

“安安，其實……”俞思衡頓了頓，吸了口氣，說：“我挺喜歡你的。”

哪怕一開始就有心理準備，叢安安還是有點無措。

她沒說話，隻是依舊望着橋下的滾滾車流。

今天過節，堵車堵得特别厲害。

俞思衡繼續道：“我想……讓你當我女朋友。”

“對不起，學長。”叢安安攥了攥手指，低下頭，“我沒打算在學校談戀愛。”

俞思衡目光顫了顫，似乎有點受傷，但他還是想争取一下：“那等你畢業了，可以先考慮我嗎？”

叢安安搖了搖頭：“學長你很好，還幫了我那麼多忙，我一直都很尊敬你，也很感謝你，所以你約我出來我不好意思拒絕。”

“但是當你女朋友這件事，我必須拒絕。”

“我隻是把你當學長。”

叢安安這個姑娘看上去溫婉柔弱，但心裡的界限很清晰，既然不喜歡，就不能給人留一點模棱兩可的希望。

俞思衡似乎也沒想到她會這麼果決，并不像她平時溫吞吞的性子，稍微愣了愣。

叢安安擡頭望着他，輕輕笑了下：“不過還是要謝謝學長。”

俞思衡臉上的笑容卻很勉強：“真的……就不用再考慮一下嗎？”

叢安安搖了搖頭，神色很平靜。

“安安，我真的……”

“俞會長。”嘈雜的街聲裡一道清晰的男聲打斷他，帶着輕蔑的笑意，“我家安安已經拒絕你了。”

俞思衡回過頭，臉色立馬變得很不好看：“葉禹臣，怎麼又是你？”

“巧合，畢竟我也不想看到堂堂學生會會長尴尬的場面，你說我是替你保密呢，還是替你保密呢？”葉禹臣勾着唇懶懶地笑，站到叢安安身後，手搭在橋欄上，隔着暧昧卻不唐突的距離，仿佛将她護在懷中。

這樣的畫面無疑刺激了俞思衡，他轉眼望着叢安安道：“安安，我提醒過你的，不要跟他——”

“俞會長，”葉禹臣眉心稍凜，語氣也夾了一絲寒氣，“都說你是個溫文爾雅的君子，就不要當着人的面做這種小人行徑了吧？”

“葉禹臣，安安是個好姑娘。”俞思衡眉頭緊鎖，“她跟你不是一路人。”

“是不是一路人，都輪不到你。”葉禹臣索性勾住叢安安的肩膀，“我妹妹我帶走了，俞會長自便。”

叢安安到底還是過意不去，望着俞思衡道：“學長，你回去路上小心……”

葉禹臣手上用了力，幾乎是粗暴地把她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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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安安感覺到葉禹臣不高興。

然而她更不高興。

俞思衡再怎麼說曾經都幫過她，做不成戀人還算是普通朋友，她想給俞思衡留點面子，葉禹臣卻把他弄得臉面全無。

更令人不快的是，她聞到了他身上很濃的煙味。

兩人一路走到了廣場上，葉禹臣終于松開她。

葉禹臣不說話，叢安安便舉起剛才被他握着的手腕聞了聞，皺眉：“你抽煙了。”

葉禹臣低低地“嗯”了聲，很生硬。

叢安安沒想到他承認得這麼理所當然，咬了咬唇，不想再理他。

葉禹臣吸了口氣，才低頭看她，目光涼飕飕的，“怎麼，許你騙我，出來跟學長約會，就不許我抽煙？”

“……”這兩者有哪門子關系？叢安安有點無語，“我沒有約會，就是吃個飯……”

葉禹臣眉心依舊擰得很緊，卻望着她歎了一聲，語氣不再那麼強勢：“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跟他來這麼遠的地方，萬一他對你圖謀不軌，怎麼辦？”

“不會的，學長是好人。”叢安安忙不疊搖頭。

“你這個小傻子，能看出來誰好誰壞？”葉禹臣唇角勾起來，目光裡夾了一絲寵溺。

叢安安不甘心地瞪着眼：“當然能。”

葉禹臣垂眸盯着她，眼眸裡燈火閃了閃，腳步朝她逼近的同時，伸手摟住她的腰，俯下身，呼出的氣息熨燙她耳朵：“那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