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關大師兄的事。淩日昭那厮聽說二妹被淩奕曦退婚,竟口出狂言,說不在乎二妹名節可以娶二妹。青盈是我晚香門趙家的驕傲,怎可由他如此輕慢?大師兄和我自然要好好教訓他一番。”趙家大哥辯解。
“胡鬧!”趙門主呵斥。
“日昭、淩日昭現在如何了?”珑月急問。
“傷得不重,淩日昭是淩宗主最鐘愛的關門弟子,淩宗主隻是名義上将他關了禁閉,不許任何人探望。”趙門主回答。
“真的不重?”她又看向趙家大哥和大師兄确認。
兩人同時搖頭。
珑月松了口氣。
“小師妹為何關心淩日昭那厮的傷勢?”大師兄問。
“關心?呵呵,”她讪笑,“怎麼可能呢,是惋惜,惋惜他怎麼沒傷得再重些,十天半月下不來床那種。”
呸呸呸,她在心裡默道,逢場作戲,童言無忌,她可沒有詛咒日昭哥哥的意思。他沒事真是太好了。淩康既然看重他,名義上關他禁閉,實則是讓他休養吧。唉,看來她又要遲些才能與日昭哥哥見面了。
“淩日昭身為受害者名義上還要受罰,”趙門主接着道,“淩宗主這一舉動分明在向我晚香門示警,如果不嚴懲肇事者,朝天宗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父親!”青盈還要再求情,被趙門主制止,“盈兒不必多說,既然淩日昭被關了禁閉,就罰你兄長與大師兄進試煉谷,何時境界再進一步達到天權境,何時才可出谷。你們兩個小子,可有異議?”
“謹遵父親(師父)安排。”
“嗯,這樣咱們對朝天宗也算有了交待。隻是盈兒,你和月兒單獨前去朝天宗,為父有些不放心。”
青盈靜默片刻:“父親放心,朝天宗不是龍潭虎穴,我定護得月兒周全。”
“你行事向來穩妥。不過要記住,如今我門中情況特殊,此去朝天宗,隻管顧好自己和月兒,遇事‘忍’字當先。三個月後仙劍大會落幕,你們便可回來,無需節外生枝。”
“是。”
“月兒你——”趙門主剛想吩咐,被珑月打斷。
“父親你放心,阿姐這麼厲害,我凡事都聽阿姐的,吃不了虧。哦對,大師兄你也放心,有我看着,絕不會讓阿姐吃虧!”
大師兄被突然竄出來的小師妹一番調侃,面上頓如火燒。
一旁趙家大哥不忘助攻:“二妹你也放心,在試煉谷為兄拼了命,也不會讓未來的妹夫少一根毫毛。”
“大哥!月兒!”青盈輕嗔。
大師兄看向青盈的眼神摻了蜜一般,化都化不開。珑月在旁笑得合不攏嘴。
“咳咳。”趙門主清了清嗓子,打斷了小輩們之間的輕松甜蜜,“都各自去吧。盈兒月兒你們也别讓奕曦賢侄久等了,明日便啟程前往朝天宗,替為父向淩宗主帶好。”
“是。”青盈應道。
珑月不吭聲,連虛應一聲都不願意。淩康陷害趙姐姐和闌複,她根本不可能希望淩康老賊好。然而當初為免挑起晚香門和朝天宗的矛盾,應趙姐姐的要求,她沒有把琥珀島陷害闌複,是朝天宗在幕後推波助瀾的事實說出,現在晚香門實力大減,卻也不能說了。
她有自知之明,沒打算去找淩康尋仇,隻想和阿姐在朝天宗毫無存在感地度日,再找機會和日昭哥哥培養一下感情,完成婆婆交給她的任務,拐個相公回幽谷,美滋滋。
希望朝天宗一行,一切順利。
***
朝天宗六峰中,主峰鴻淩峰最高,無極峰最奇,天刀峰最險,鐘靈峰最秀美,天宸峰最神秘,唯有缥缈峰,平平無奇不說,自打上一任長老妙嶺真人意外身故,缥缈峰一脈便斷了傳承,十數年來再無長老在此收徒。最終,缥缈峰淪為了朝天宗外門弟子的居所。
這次各大宗門應诏前來朝天宗拜師的年輕一代們,便是被朝天宗派來接應他們的教習,先後都帶到了缥缈峰之上。
“以上,便是朝天宗外門弟子需要遵守的基本規矩,都記住了嗎?”教習在口若懸河地講了半刻鐘後,一改之前讓人昏昏欲睡的語調,拔高音量提問。
正在打瞌睡的珑月一個點頭猛然驚醒,下意識應道:“記住了!”
诶?在場幾十個各宗門的弟子,怎麼隻有她一個人的聲音?
她心道不妙,定睛一看:大家都一臉忿忿然的樣子,甚至有人罵道“什麼狗屁規矩”,顯然剛剛她睡過去沒聽清楚的“規矩”,引起了公憤。
“隻有一個人記住了嗎?很好。”教習指向她,“你說說,為何本教習要犧牲寶貴的修行時間,浪費口舌給你們這群人講解外門弟子的規矩?”
“她能記住什麼,一直在打瞌睡。”旁邊有人不屑地揭穿。
“月兒……”青盈擔憂出聲。
白籬以保護的姿勢擋在了她面前。
珑月将白籬拉回來,給了青盈一個安撫的眼神,對教習露出她的招牌真誠谄笑:“這還用問,當然是因為教習您人美心善,提攜後學,心存大道,福報無邊嘛。”
“咳咳。”教習拼命收斂上翹的唇角,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本教習是問你,為何給你們講解外門弟子的規矩,而不是六峰内門弟子的規矩?”
“因為我們初來乍到,還沒資格加入六峰嘛。教習放心,我們大家一定努力學習規矩,努力修行,争取早日加入六峰,不辜負教習的厚望,不給朝天宗丢臉!”
“嗯,答得不錯,看來有認真聽講。”
珑月這一番馬屁拍得漂亮,教習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其他宗門的弟子紛紛面露不齒。
“馬屁精。”“谄媚小人。”
“對了,”教習想到什麼,“待會兒你們所有人還要參加規矩考核,合格者方能入住外門弟子居所。比你們早來的那些個宗門弟子,到了這會兒還有不少在學思崖上背規矩呢,不通過考核,不許吃飯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