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我欠他們的。”翡翠擦幹了淚，認真道。

“什麼情況？”珑月愣住。

“父輩的事情一直瞞着不給我知道。現在隻是猜測。所以，我必須親自去弄清楚，聽見沒珑月，”翡翠抓住她的手，用命令的口吻，“你不帶我去，我死不瞑目。”

珑月暗歎了口氣。之前趙三提到琥珀島時，翡翠的反應不大對勁兒，如今看來，沒準她的父輩還真和晚香門、闌複、趙三他們之間存在某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既然翡翠執意如此，她還能說什麼。隻能說一句：蒼天啊，人族的姑娘們怎麼都這麼好呢。

“我帶你一起去。”她反握住翡翠的手，鄭重點頭。

***

“闌複！你害了我小姑姑、害了我晚香門還不夠，如今竟想讓整個西南境給你陪葬，休想！”

珑月她們趕到石室的時候，青盈劍指闌複，兩人戰在了一處，強大的木靈之力相互撞擊，靈力四射，照得人睜不開眼。而一旁，趙三正靜靜地靠在一塊散發着的蒼青色光芒的尖石旁，雙目緊閉面色蒼白，不知是什麼情況。

珑月判斷局勢，憑她的能耐，根本阻止不了幹架正酣的青盈和闌複。當務之急，是先喚醒趙三。

“趙姐姐！”她手剛搭上趙三肩膀，熟悉的感覺瞬時蔓延至全身。

再睜開眼，石室、尖石、趙三、青盈、闌複、翡翠……統統消失不見，眼前是一處風景秀麗的山林，耳畔鳥啼陣陣，鼻間花香隐隐。一切都再真實不過，但她清楚地知道，這裡，不是現實，是幻境。

“乖，你别過來哦。啊啊啊，救命！”不遠處傳來妖獸的嘶鳴和少女的呼救聲。

珑月順着聲響尋到一處斷崖旁，正看到面容冷俊的青年停在半空中，以法術接住了跌落懸崖的少女。

少女沒有半點兒死裡逃生的自覺，一雙大眼睛晶閃閃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救命恩人看。

“你是，自然神大人？”

“……”

自然神不答話，揮手間少女安然回到了懸崖之上。

“帶上這個，回家去。”

一道符咒出現在少女手上。

“自……”少女話音未落，眼前的自然神已經消失不見。

她癡癡地盯着他消失的地方，半晌才回過神，雙頰泛紅，低頭握緊手中的符咒。

珑月恍然大悟：眼前的少女和趙三有着一模一樣的容顔，原來趙姐姐口中的“不良少女”，真的是她自己。這裡，應該是趙姐姐的回憶幻境。剛剛這幕，便是趙姐姐和自然神闌複的初相遇。闌複救她，隻因她是晚香門第一任門主的後人，趙姐姐卻從此對救命恩人闌複念念不忘……

畫面一轉，少女被前來尋仇的妖族圍攻，修為不濟，三兩下就被打得狼狽不堪。

一旁空中默默觀戰的自然神大人看不下去了，搖身一變，換了副普通人族青年的容貌，擋在少女面前：“滾。”

群妖為他威勢震懾，紛紛抱頭鼠竄。少女卻不肯輕易罷休，要追上去痛打落水狗。自然神以法術攔她。好巧不巧，少女腳下絆了一跤，被他法術擊中，結結實實跌進了他懷中。

珑月在旁看得清楚，闌複的臉色當場就變了。啧啧，這該不會是他萬年來第二次觸碰生靈吧，上一次還是救晚香門祖師爺的時候……

隻見闌複面色由白轉青，最後竟隐隐透出一絲紅暈。他在原地僵持了片刻，一個瞬移避到一旁。

少女失了倚靠重心不穩跌倒在地，無辜地看向他，像是在質問，為什麼突然避開害她摔倒。

闌複不說話，轉身要走。

“你等等，”少女叫他，“我腳崴了，麻煩搭把手扶我起來。”

空氣瞬時凝固。就在珑月以為自然神這位老頑固一定不會答應時，他點了點頭，隔着足夠的安全距離，用法術扶起了少女。

少女蓦地面露喜色：“果然是木靈之力！你是木靈？是自然神大人派你來的？”

“……嗯。”闌複敷衍地點了下頭。

少女的眼神立時變了，雙目放光，笑靥如花道：“木靈哥哥，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你可知自然神大人他現在何處？”

“……不知。”闌複别開目光并不看她，“舉手之勞，不必言謝。”

“要的要的。”少女湊上前去，朝他伸手，“我是晚香門的趙秋苧，很高興認識你。對了，木靈哥哥你叫什麼？”

她一臉期待等着他的回答。他卻不答話。她以為他沒聽清楚，又問了遍：“我是晚香門的趙秋苧。你是？”

過了很久，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闌複。無門無派。”他按照人族修仙者自我介紹的方式，鄭重回答。

“無門無派？對哦，确實不好到處宣揚是自然神大人座下……有了，從今往後，你就說你是趙秋苧的闌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