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做你的童養夫。”
“真的嗎?”宋子瑜瞬間眸子亮起。
“但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
“還沒想好,下回再告訴你。”
“啊?”宋子瑜有些失望的撇了撇嘴,看向被小哥哥放到桌上的東西:“那小哥哥,你收了我的聘禮,你就不能再反悔了哦。”
“聘禮?”蕭晏清挑眉。
“對!”宋子瑜用力的點了點頭,胖短的小手指指着桌上的一堆東西。
蕭晏清看向桌上一堆雖屬于孩童可明顯價格不菲的金飾玉飾,他是該慶幸自己這副皮囊值幾個錢,還是該說他這個太子有些廉價了些。
“小哥哥,你叫什麼?”宋子瑜雙手握着蕭晏清的右手,兩眼亮晶晶的盯着蕭晏清,童養夫的名字可不能不知道。
蕭晏清看着宋子瑜,低笑出聲:“我叫肖子清。”
“肖子清。”宋子瑜喃喃重複,揚起頭,笑容更加燦爛,宛若是旭日朝陽,明媚又幹淨:“子清哥哥,以後你就是我的童養夫了。”
蕭晏清舒眉一笑,看着宋子瑜呆愣住的雙眸,嘴角的笑意又多添了幾分,帶着笑意的黑眸,無人可知,内裡是多少薄涼。
“好。”蕭晏清應聲,眼角的餘光瞥見門外一道褐色身影,看着宋子瑜,似是翩翩公子,溫文爾雅:“方才街上打鬥,想來你家裡人如今也該尋來了。”
宋子瑜歪頭,突然想到自己可不就是因為打鬥被人群推搡跟甯星走散,才來到這裡,連忙快步略過小哥哥,來到窗口,雙手一撐,踩着椅子,探頭朝窗外看去,就看到甯星正帶着幾名侍衛着急尋他。
宋子瑜連忙揮手喊道:“甯星,我在這裡。”
甯星順着聲音揚起頭,看到自家小公子正揮着小手,從方才就着急不安慌亂的心這才得到片刻的舒緩,忙大聲回道:“小公子,别動,我過來找你。”
“沒事,甯星,我現在就過來。”宋子瑜說罷,就跳下椅子,絲毫沒有察覺為何小哥哥會覺得他家有人尋來了,又為何小哥哥話剛說完而他就這麼恰好看到了甯星。
蕭晏清看着眼前的小奶團子麻溜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就朝門口跑去,可到門口突然又轉過身子走到他面前,揚着笑容,将腰間别着的一根柳條遞到他眼前。
“三月三,上巳節,折柳帶身,祓禊去災。”
“我看小哥哥身上還沒有柳條,我就把我自己這個給你,願小哥哥折柳帶身,祓禊去災,一生順遂。”
宋子瑜已經走了,蕭晏清看着手裡這根被小奶團塞進手裡的柳條,眼裡似是有疑惑浮現,上巳節需要帶柳條嗎?
目光朝樓下看去,街上好些人腰間都别着一根柳條,孩童身上也都帶着一根小柳枝。
折柳帶身,祓禊去災。
大虞應該是有這習俗的吧。
隻可惜,他并不知道。
蕭晏清随手将手裡的柳條扔在桌上,看向一邊隐與陰影中的人。
“薛啟宇死了。”雖是問話,可語氣卻是肯定的。
若非将薛啟宇殺死,會讓薛家受難,從而影響蕭成琮,老天爺又怎會降下懲罰與他。
“回禀主子,已将薛啟宇的人頭送至薛家二爺房中。”
“很好。”蕭晏清指尖輕輕點了點桌上茶盞邊緣,黑眸深邃,卻是隐隐透出幾分嗜血的瘋狂,哪裡還有先前半分溫潤如玉的模樣。
哪是怎樣的神情。
不過是十一歲,還留有幾分稚氣的面容,可眸底的寒涼與瘋狂,讓人膽顫心驚。
似是奪命的修羅,正在挑選落入他劍刃中的幸運兒。
“薛啟宇的外院也可以出來見見人了。”
“是。”
蕭晏清眼裡閃過幾分蠢蠢欲動的興味:“戶部尚書瞞着薛太師将嫡女送入宮,既得了那張面貌,讓人好好指點,學的像點,莫讓父皇錯失佳人。”
“已讓嬷嬷好生調教,不出三日,便可以侍奉了。”
禹陰恭敬回複,猶記當年不過隻有七歲幼齡的主子,拿着先皇後的令牌找到他們,他們中有人不服,他便笑着走上前,端着稚子無辜的笑容,可刺入人腹中的狠厲與果決,讓他們都來不及反應。
不知他是從哪裡掏出來的匕首,等不及人再次開口,就這麼直挺挺的刺了進去。
整把匕首都沒入人腹中,那是有多大的氣力與狠辣,若非是年紀稍小,身高不夠,隻怕匕首刺入的就不是腹部,而是那人的胸口。
自此他便知道,這位太子根本就不是世人口中無辜純良之輩。
狠辣,無情,才是他的本性。
蕭晏清剛端起茶盞,本已消失的拉扯複又席卷而來,像是在狂妄叫嚣着,你就是我的牽線木偶,我讓你往左你就隻能往左。
蕭晏清感受着從他四肢百骸傳來的力道,若是他不順應這牽引,這力道仿佛是要将他撕裂一般。
黑眸染上點點細碎笑意,眼眸帶紅,痛多一分,笑意便增一分。
十指捏緊,手中杯盞在掌心碎開,碎片刺破掌心肉,有血滴落。
蕭晏清盯着碎片上凝聚的血液,笑意更甚。
鎮遠侯府的小公子啊!
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