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組被蒙頓格斯接回了格裡莫廣場——通過一次性門鑰匙,而金妮、納威和盧娜則由于保密性被排除在外,他們隻能原路返回霍格沃茨城堡。金妮離開前的眼神令赫敏感到心虛,她已經知道奎妮是誰了,等這事過去,她絕對會抓住赫敏問個明白。
格裡莫廣場12号一如哈利初見它時的樣子,破敗而神秘。哈利深吸口氣推門進去,門後沒有奎妮,西裡斯正站在那裡迎接他。
看到完好無損的教父,哈利撲上去給了他一個結實的擁抱,之後他氣弱地問:“奎妮在——”
“她在你的房間,睡了有一會兒了。”西裡斯沖他露出一個别擔心的笑容,“現在跟我來,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
哈利被推進餐室,一眼就看見許久不見的老校長,“鄧布利多教授!”
鄧布利多微微點頭,“好久不見,哈利。”
哈利粗粗看了一圈餐桌邊的人,韋斯萊夫婦關切地望着他,盧平和金斯萊面帶微笑,唐克斯和穆迪像比賽一樣沖他眨眼……鳳凰社的主力幾乎全部聚集在這間普通的餐室,哈利有種強烈的感覺,仿佛從這一晚起他就要加入這個正義陣營并參與什麼重大行動,忽然間頭發被扯離頭皮的刺痛感讓他發出一聲痛呼。
西裡斯把哈利的頭發遞給鄧布利多,後者小心地把頭發加到一瓶藥劑裡,接着他們又對赫敏和羅恩做了同樣的事。
“哈利,把你的夢告訴我們,别放過任何細節。”鄧布利多湛藍色的眼睛閃爍着睿智的光。
“除非你們帶上我一起。”哈利試圖讨價還價,“我是說今晚的行動。”假使伏地魔故意将虛假的記憶展示給他看引他上鈎,那麼魔法部這會兒一定有食死徒在守株待兔,鳳凰社既然提前知道了,就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反将一軍。
赫敏和羅恩同時向前邁了一步站在哈利身側,“假如哈利去,那我們也——”
他們的話沒能說完,兩道昏迷咒擊中了他們,接着是漂浮咒,哈利看着飄在半空宛若兩具屍體的好友,不禁驚恐地睜大了眼。他是不是被騙了?這裡其實是食死徒的大本營?眼前都是喝了複方湯劑的食死徒,鳳凰社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全軍覆沒了?
“别在意哈利,隻是讓格蘭傑小姐和韋斯萊先生休息一會兒,年輕人總是精力旺盛。”
哈利不自覺吞咽了一下,老老實實将他“看”到的畫面講了一遍。
鄧布利多枯瘦而修長的手指輕輕點着桌面,“我想伏地魔是想要哈利去拿預言球。”他将混合了哈利頭發的那瓶複方湯劑放到一邊,“看來今晚不得不帶上你了,哈利。”
“鄧布利多!”韋斯萊夫人第一個發出不贊同的聲音。
鄧布利多溫和地解釋,“我碰巧對預言球有那麼點了解,它隻能由預言中涉及到的人拿起,我恐怕哈利非去不可,鑒于湯姆顯然不願意主動将自己暴露于人前。”
“但那太危險了,他還隻是個學生!”
“那麼請相信我作為校長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學生。”
“我當然相信你,可食死徒——你知道他們都是群怎樣的人!”
“我想去。”哈利忽然出聲,他綠色的眼睛透出堅定,“如果這事隻有我能做,那我要去。”
“好樣的哈利!那麼按照之前計劃好的,我變成羅恩,唐克斯變成赫敏,誰來扮演這兩個食死徒?”西裡斯邊說邊抓起角落裡昏迷的兩人,“我記得他們叫埃弗裡和穆爾塞伯?”
奎妮做了個夢。
夢裡她是個中世紀的貴族小姐,漂亮動人,又不乏野性。她到了适婚年齡,可鎮上的年輕男子被父母挑了個遍都不滿意。一天,鎮上閑置許久的莊園搬進了一位貴族青年,他溫柔英俊,憂郁多金。參加了幾次在莊園舉辦的舞會後,奎妮與他墜入愛河。然而不久後的一個清晨,有教會的人自晨霧中趕來,他們揚言莊園裡的人是他們追查了幾百年的吸血鬼。管家、家庭醫生、在莊園作客的主人的朋友都被教會抓了起來。最後,當她的愛人終于也露出了獠牙,奎妮驚醒了。
漆黑的房間裡環繞着急促的喘息聲,這次的夢她沒有遺忘,但吸血鬼……過于超現實了……不,搞不好是真的,一旦套上這個設定,一切都合理了起來,想想吧,西裡斯和羅恩他們都長得那麼好看!
奎妮記起暈倒前親眼看見的狗變活人,搖搖頭晃掉腦子裡不靠譜的想法,她想摸出手機卻摸了個空,才想起它被西裡斯拿走了。她下了床,磕磕絆絆地找到窗戶的位置,拉開窗簾後,柔和的月光悄然灑進房間,按照月亮的位置推算,應該距離天亮沒多久了。
奎妮跑到門邊試圖開門,但它被鎖住了,她隻好回到窗邊,探頭去看爬窗逃走的可能性。
寂靜的房間裡突然響起啪嗒聲,奎妮猛地轉身看向門的位置,門把手轉動了。
門被輕輕打開,發出悠長的吱呀聲,一道墨色的人影擠進門縫。那人看到她直挺挺地站着一驚,迅速用什麼東西敲了敲牆面,枝形吊燈瞬間亮起,暧昧的燈光下,奎妮看清了那人的臉。
盡管有些奇異的違和感,但她絕不會認錯。
“哈利?”
是哈利,一個穿着海員制服的哈利。
哈利在這短短的一晚經曆了太多。
先是O.W.Ls考試,再是努力拯救西裡斯,然後陷入不得不向奎妮坦白的恐慌,最後又去魔法部來了場驚心動魄的戰鬥。順帶一提,伏地魔沒能得到預言球,還差點被鄧布利多抓住,哈利位于特等席觀看了老校長和伏地魔的決鬥,那最大限度地削弱了他在裡德爾墓地時對伏地魔産生的恐懼,與之相對的,哈利對鄧布利多的崇敬瘋漲,他才應該是魔法界的救世主。
等一切結束,他又回到了上一個尚未解決的問題,向奎妮坦白。
羅恩有句話說得很對,等得知了他所有的欺騙,奎妮一定會氣炸的,他該怎麼做才能降低她的怒氣?
哈利依然帥在了奎妮的心坎上。
她情不自禁地迎上他,平日裡靈動自信的蜜色眼睛此刻滿是驚慌,哈利自責又心疼,他抱住奎妮,細細撫摸她微微顫抖的脊背。
擁抱持續了好一會兒,奎妮又喊了他一聲,“哈利?”
哈利身體僵硬,他聽見奎妮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告訴我?還有,這到底是哪?”
他放開她,不敢看她的眼睛。
哈利不斷在心裡給自己打氣,他連伏地魔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
片刻後他鼓起勇氣重新對上她驚疑的目光,幹巴巴地說:“奎妮,對不起……我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