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怕鄧布利多?”
廢話,那可是本世界最偉大的白巫師啊,而她是靠着黑魔藥才能正常施咒的小可憐。
凱瑞一邊感歎這成年版斯内普心防之重,一邊慶幸自己早想好了說辭,“哦,因為來之前我差點被開除。”
那段對斯内普刻骨銘心的記憶以及她的位面斯内普把詹姆送進醫院的情形讓凱瑞有了靈感。
她真假參半地說,“那天,波特和布萊克一起找你麻煩,你被石化了他們還要羞辱你。我氣不過,就用你教我的神鋒無影擊中了詹姆。”
“校長對我很失望,他要開除我,我請求他再給我一次機會,校長同意了。”凱瑞頓了一下接着講述,“校長說,隻要波特的父母同意不追究,我可以繼續留下。所以,我隻好去求波特。”
凱瑞提到波特時,露出和斯内普如出一轍的厭惡,“誰知布萊克以為我是來找茬的,居然直接對我施咒。”
“布萊克這種古老的世家,總是有些手段的,我不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我再醒過來,已經到了這裡。”
很好,這下所有的謊都原上了。
天生的大腦封閉者真是她最大的底氣,隻要她演技好,誰也沒辦法拆穿她。
果然,斯内普聽完沉默了半晌,說,“為什麼不跟那個……跟我說?”
“西弗說要去找莉莉,讓她幫忙和波特解釋。”凱瑞聲音小了下來,“我知道這是個好主意,但我當時有點吃醋他還想着莉莉,所以就沒有聽。”
凱瑞似乎終于把埋在心底的恐懼和委屈都一股腦的宣洩了出來,她兩手抱住斯内普脖子,哽咽着鑽進他懷裡。
斯内普隻覺得腦袋發脹,手顫抖着撫在她後腦上,思緒卻仿佛回到了最不堪回首的學生時代。
眼前的一切都是倒立着的,仿佛又看到了那兩個雜種嚣張的嘴臉。
莉莉和波特争辯着什麼,他被晾在半空中,接受圍觀群衆的注目禮。
他試圖用大腦封閉術将這樣糟糕的記憶壓下去,卻毫無作用。
直到一道熟悉的女聲打破一切,她擋在他前面,做了他無數次午夜夢回時想做而做不到的事——用神鋒無影痛快的還擊波特。
之後,她轉過頭,臉龐慢慢和懷中之人重疊。
——凱瑞·萊德。
一時之間,他恍惚着不确定是凱瑞來到了他的過去,還是自己化身成了她口中的那個“西弗”。
斯内普深深吸了口氣,清醒着看着自己失控,将懷中人更緊地抱在懷裡。
他開始嫉妒,嫉妒不知名的時空擁有凱瑞·萊德的斯内普。
又開始害怕,害怕她悄無聲息地?來到他身邊,也會悄無聲息地?離去?
想到這?裡,他的内心?就像撕開一道貪婪蠕動的裂口,想将她侵吞殆盡。
凱瑞眼看着氣氛如此之好,從斯内普懷裡探出頭,眼神躲閃着說,“其實,我有件事騙了你。”
斯内普黑曜石的眼珠裡,完整的倒影出她的臉。
凱瑞說,“我沒有懷孕,你也沒給過我打胎藥。”
斯内普看她心虛的小模樣,居然難得勾起嘴角,“我知道。”
凱瑞呆住了,聽到斯内普玩味地說,“要打胎一味草藥就夠了,我可不會什麼打胎魔藥。”
就算再禽獸,另一個自己也不至于……她還太小了,最多……
斯内普本來舒展的五官突然扭曲起來,他想起了凱瑞剛見到他那晚說的話,她會知道自己隐秘之處的胎記,那禽獸不會真的——
窩在斯内普懷裡的凱瑞自然看不到那張越來越黑的臉。
想到自己說了那麼大的謊卻不拆穿,這是等着看她出醜嗎?
她憤憤不平地拽住斯内普的右手,在那截弧度非常精緻的虎口狠狠咬了一口。
做對了要獎勵,做錯了要懲罰,這是養狗最好的方式。
“——别咬”斯内普說着讓她停下卻沒有抽出手,凱瑞腦袋還埋在他手臂上,直到聞到了血腥才罷休。
“剛課堂上做了縮身藥水。”斯内普點到即止,“沒洗手。”
毛毛蟲,耗子的膽汁,還有水蛭汁。
凱瑞頓時眉毛擰成了一團,胃裡反上來一股酸水。
她明明氣得要死,還是仰着脖子在他耳邊說,“沒關系,你怎麼樣我都不會嫌棄你。”
斯内普因為她的舉動全身變的生硬,一片潮紅從衣領下蔓延上來。
凱瑞佯裝不察,仍舊一臉羞怯地說,“就像我知道,你也不會嫌棄我一樣。”她目光灼灼地注視他的不自在,湊上去親他。
斯内普這次沒有避開,他笨拙地迎接了她的唇。
這是一個沒什麼滋味的吻,至少對凱瑞來說。
她沒打算深入,隻單單用嘴皮相觸,純愛的很。
主打讓斯内普體驗初吻般的錯覺。
斯内普臉上的表情嚴肅的很,一本正經的像在上課。這讓她很得意,就好像他們的身份對調了,她變成了老師,而斯内普變成了那個蠢學生。
凱瑞啄了幾下,就把頭埋在了他頸間,一副把所有的勇氣都用完了的小女孩模樣。
驟然間,她的下巴被捏住,回應她的是暴風雨一般的火熱。
一茬接着一茬的攻擊讓她節節敗退,她後退一點,暴風雨就猛烈一分,直到她的小身闆被這場人為災害完全籠罩。
場面如她所願的失控,凱瑞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決心按下暫停鍵。
她的手從他肩膀撫過手臂時,斯内普才像被石化一般,整個人都變得僵硬。
所有風花雪月頃刻間煙消雲散。
他試圖逃開,凱瑞早有準備,兩手揪着他那隻胳膊不放。
“西弗,你有事瞞着我。”她鐵了心要問。
斯内普臉變得慘白,還是堅持抽回了他的胳膊。
凱瑞無力挽留,隻看着他默默流淚。
斯内普不忍再看她難過,站起身背對着她,高大的身形變得佝偻。
“是你想的那樣。”
“很醜,别看了。”
凱瑞垂下眼睑,藏住放光的眼珠,有趣起來了。
一個被刻上黑魔标記的食死徒,沒有進阿茲卡班,卻被校長放在霍格沃茲。
莫非他叛變了?
凱瑞跑過去從背後抱住他,又哭又笑地安慰,“我不問了,都過去了,你沒事就好。”
“我太自以為是了,不僅沒實現抱負,還親手害死了莉莉。”
“那個預言是我洩露的,還天真的奢望魔鬼會有仁慈。”
斯内普終于對她敞開了心扉。
怪不得笃定莉莉恨他。
敢情是被他害的沒了命呀,不恨才怪。
如今看着斯内普這副悔不當初的樣子,凱瑞心中不屑,如若真心虧欠,他怎麼不去以死謝罪?
半晌後,斯内普分開她摟在腰間的手,回頭與她對視時,他失控的情緒已經完全隐藏。
“我的罪行足以在阿茲卡班度完餘生,但鄧布利多為我脫了罪,我成了一名教授。”
“我該用我的餘生去贖罪。”
贖罪?凱瑞大為不解,你倒是說清楚啊?
凱瑞被勾的心癢癢,斯内普卻掙開她的懷抱,快步走向門口。
還真是個硬骨頭。
凱瑞淡漠地目送斯内普離開,在他即将關門時才開口。
“這已經是你第二次推開我了。”
她如願看到那背影僵在原地,下一秒又狼狽的奪門而出。
當凱瑞再次看到斯内普時,已經到了傍晚。
凱瑞無視面前讓人食欲大開的晚餐,隻咬唇看着斯内普的方向,一副隻要斯内普不解釋,她就要賭氣絕食的架勢。
她知道他的餘光看得到。
斯内普盯着羊皮紙上了論文,每個字母都認識,放眼看去确是鬼畫符,根本沒法入腦入心。
斯内普擡頭,“凱瑞,那是我的私事,它不值得你去好奇。”
凱瑞揚起下巴,目光執拗,“我就是忍不住想知道所有關于你的事。”
斯内普緊抿着唇不語,刻在心底十幾年的信念,在這雙無助,迷茫的眼神中,微微動搖了。
“西弗,西~弗。”凱瑞語氣軟了幾分,讓對方已經不敢再與她對視。
就在她以為勝利在望時,斯内普說,“我不是你的西弗,也成為不了他。”
斯内普,我艹你大爺……
凱瑞一氣之下擡手将桌上的東西都推了出去,直接當着斯内普的面摔門出去了。
她出門口,她一度想把有求必應屋變成斯内普那間辦公室,然後将裡面所有的東西都通通砸個稀巴爛。
直到被指尖的疼痛喚醒,才意識到自己剛被什麼刮出一道口子,于是滿不在乎地放進口中吮吸,腥甜的味道讓剛被斯内普攪亂的心緒平靜下來。
離宵禁還有不到半小時,走廊上偶爾會看到幾個倉促的身影,凱瑞最終腳步停在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