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沒有讓凱瑞等太久,在她剛找到一本冒險類小說消遣時,餘光就看到有個身影停在她桌前,接着是刻意的一聲輕咳。
凱瑞狀若無意地擡頭,茫然的一秒,才小聲問,“你是剛才那個布雷……”
聞言,德拉科笑臉險些維持不住。
怎麼會有這麼蠢的拉文克勞?連他名字都記不住?他們明明就分開了半個小時啊……
“馬爾福,德拉科·馬爾福。”他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後悔自己來找她的愚蠢行為。
德拉科還來不及後悔第二秒,就被凱瑞的解釋打消了。
“抱歉,馬爾福先生,我有點臉盲。”
她長的好,笑起來又十二分真誠,讓德拉科居然生出一絲愧疚,他剛居然認為是對方愚蠢。
天呐,她隻是生病了而已……
德拉科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來,順便拿出一盒點心。剛和同伴聚餐他都沒舍得分享原封不動的帶了過來。
“給你嘗嘗,我母親親手為我做的,不過我不怎麼喜歡吃甜食。”
看到凱瑞露出詫異的樣子,德拉科正色道:“剛才他們打鬧撞到了你,真的很抱歉,我替他們向你道歉。”
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一句話不僅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也彰顯出他在這個團體中的領導地位。
“真羨慕他們有你這麼好的朋友。”凱瑞不客氣地收下了點心。
德拉科被誇的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又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幼稚,趕緊把手放下來。
做完這一系列小動作,才留意到對面的女孩早就把頭重新埋在了書本裡。
他沒有生氣,反而破天荒地覺得書呆子有點可愛,“那個,你的同伴呢?”
凱瑞擡頭看向德拉科,臉上帶着委屈,“他們在研究一個新的學術課題,我有點跟不上進度,沒有被邀請。”說到這兒,眼眶已經紅了。
德拉科口中所謂的同伴,就是拉文克勞的學術社,這也算是一個曆史悠久的奇葩社團。
他們一直被戲稱為『怪胎』,滿腦子隻想破解一些魔法界的未解之謎,基本不怎麼和外人來往。最愛在圖書館搞團建,一呆就是一整天。最大的特點就是永遠穿着校服,帶着巫師帽,十分排外。
凱瑞這段時間出門,就在扮演社團成員,這也是她一直沒被拆穿的原因,誰會想招惹他們這群無趣的怪胎呢?
看到凱瑞馬上要哭了的模樣,德拉科手忙腳亂的把自己的手絹掏出來,“你别哭,那社團收留的都是一群怪胎。”
凱瑞眨巴一下眼睛,注意到手帕上用金線繡出來了『D.L.M』。好奢侈,她心酸地掉下了一顆金豆豆。
德拉科連忙給她擦了,語無倫次地解釋,“抱歉,我不是說你,你比他們可愛多了。”
馬爾福一看就是個大少爺,嘴笨就算了,還不會伺候人。
凱瑞躲開他的手,抽出他的手絹自己擦眼睛,怕再讓他擦下去,把自己眼睛戳瞎了。
德拉科把手放下來,又湊近了一些,“他們在研究什麼?你告訴我,我家裡有很多藏書還有收藏品,保準你看完後一定把他們比下去。”
凱瑞止住眼淚,鼻尖抽了抽:“我們在研究神秘事務司到底有什麼秘密。”
德拉科輕輕挑眉,笑着說,“他們能有本事知道神秘事務司的秘密?我父親倒是進去過,司長是他的老朋友,透露了不少内部消息。”
所謂的『朋友』自然是指被父親收買的人,魔法部哪個部門都有,誰會不喜歡金加隆呢?
凱瑞适時露出崇拜的目光。
德拉科很受用,挺起胸脯保證道,“你等我的消息。”
說着,已經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
“等一等。”凱瑞看似想拉住他衣袖,卻“不小心”牽住了他的手。
德拉科立馬觸電般地轉過頭,卻還強裝鎮定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想謝謝你,馬爾福,你就像個騎士。”她眉目含情地注視着德拉科,直至将對方打量的紅了臉、低下了頭才放開。
摸着手絹上的金線,凱瑞失笑地搖搖頭,天真的有點可愛呢。
想到這麼完美的金龜婿人選居然嫖不到,凱瑞萬分惋惜,決定離開前多榨出些價值。
德拉科風風火火回到宿舍,卻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可惜他腦子裡都在循環着女孩的一颦一笑,其他什麼也想不起來。
不等他細想,門口傳來開門聲,是布雷斯回來了。
他嘴角青了一片,是剛和西奧多打架時留下的。
那家夥太傲慢,布雷斯早就看他不順眼,平時他也就忍了,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做點什麼。
于是布雷斯在衆人面前諷刺了一下:如今西奧多比德拉科都魅力大,把拉文克勞的小怪胎都能迷的團團轉。
大家都很感興趣,然而他的故事還沒開口就被打了。
德拉科提前離開,兩個人又打了起來,難得考試前的小聚會就這麼不歡而散。
布雷斯揉了揉酸疼的嘴角,看到德拉科将寫好的信卷起來綁在貓頭鷹腿上。
“你這麼急着離開就是為了寄信?”他還以為德拉科對剛碰上的那個拉文克勞念念不忘,回去找人了。
畢竟從來沒見過德拉科對女孩這麼感興趣過。
“潘西太吵了。”德拉科皺眉随便找了個借口,那個呆萌的小怪胎就挺好的,不吵還很可愛。
放飛貓頭鷹後,德拉科才注意到同伴青腫的臉,在知道是被西奧多揍出來,他難得沒有開嘲諷,而是站在了布雷斯這邊,“他和我們不是一路的~”
雖然書呆子是臉盲才多看了諾特幾眼,德拉科還是很難不生出怨念。
直到腦海裡又浮現出書呆子的模樣,才突然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
他居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也沒有約見面的時間……德拉科歌頌了一句梅林,人已經從宿舍飛奔出去,上氣不接下氣地到了圖書館,卻失望的發現原先女孩待的位子已經坐了别人。
德拉科垂喪着腦袋返回,口中喃喃着,“拜托,拜托,别是個泥巴種……”
另一邊,凱瑞打開門,悄悄探頭,卻發現斯内普正立在房間正中間,嚴肅地看着她。
她今天回來了有點晚。
凱瑞取下帽子,低下頭,“教授,我回來了。”
“哼,還知道回來?”他諷刺完轉身去辦公桌,好像剛在辦公室踱步的家夥另有其人。
控制欲真是越來越強了,他自己估計都察覺不到,凱瑞也不準備提醒,還不到時候。
看着低氣壓修改作業的斯内普,心疼起那些被遷怒的學弟學妹。
凱瑞輕手輕腳地靠近,站在桌旁。斯内普還是無視她,專注的給羊皮紙上雕刻鮮紅的『T』。
她雙手試圖去挽他的胳膊,卻在即将觸碰時遭到強烈的排斥。
凱瑞餘光看到他極快地将手臂背到身後,之前以為斯内普太保守,才大夏天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
斯内普的右臂,莫非也……
一瞬間,她飛快地想起了大卡羅手臂上的标記。
對,這樣一來莉莉恨他就說的通了,一個加入了鳳凰社,而另一個成為了食死徒。
隻是斯内普現在的立場在哪邊?
“教授,很抱歉讓您擔心了。”
斯内普握着羽毛筆的手頓了頓,又繼續裝忙。
“這一段時間真的多虧您照顧我,我非常感激您。”
“我知道您什麼也不缺,所以隻能做些點心送給您。”
說着,凱瑞将德拉科給她的那盒點心輕輕放在他面前,她回來時順便去廚房換了包裝。
斯内普終于放過了可憐的羊皮紙,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點心,腦海裡浮現出凱瑞臉上帶着笑意認真地給他準備點心的畫面,一股強烈的情緒湧上心頭。
“對不起,我忘記時間了,下次不會了。”凱瑞一股腦說完,就抹着眼睛跑進了斯内普的卧室。
速度快到斯内普擡起了手,卻隻來得及碰到一截袖子。
看着關上的門,他又松了口氣,還好沒拉住她,他面對凱瑞越來越失控了。
凱瑞靠在門背後,捂着肚子忍笑,剛斯内普那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太好笑了。
真可憐,一盒小點心就感動成這樣。
凱瑞從口袋裡拿出提前從點心盒子裡取出來的三塊司康墊了墊肚子,吃完就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幹脆換上睡衣睡起了午覺。
中間斯内普敲了門叫她吃飯,聲音軟了幾分,她短時間還不想面對斯内普那張兇巴巴的臉,于是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腦袋發出幾聲啜泣。
忏悔去吧你!
臨近下午十分,睡的昏昏沉沉的凱瑞在一陣陣胃部痙攣中疼醒,她手肘撐了半天才坐了起來,馬上就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鼻孔流了下來,與此同時,嗓子也嘗到了一絲甜腥。
血止不住的流,這就是皮皮鬼說的排斥反應?
鮮豔的紅和她身上純白的睡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她一瞬間以為自己要死了。
又一陣敲門聲将她叫回現實,這排斥反應來得快去得也快,鼻血慢慢止住了,胃部的疼痛也一并消失。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她的魔力反而變的更充盈,五感也出奇靈敏,仿佛透過門能看到在外面踱步的斯内普。
她『看到』斯内普準備敲門,緊接着敲門聲果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