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語焉不詳的一句話後,沈言挂着網站,又反手打開第三個網頁。
編程語言入門教程。
不大的屏幕被分割成兩部分。
左邊是正經嚴肅的電子教材,右邊是成年男性性感脫衣舞。
沈言看得津津有味,熬了一整個通宵,還是神采奕奕。
果然學習就得勞逸結合。
第二天的面試順利通過,當天晚上正式上崗。
昏暗的酒吧,節奏炸裂的鼓點刺激着人們的耳膜,男男女女和雙性人、機器人在忽明忽暗的霓虹燈下搖擺着自己的身體。
卡座裡的客人在營銷強烈推薦下又啟開一瓶香槟,噴射出去的金黃酒液噴到店裡的陪酒身上,很快就被顧客舔去了。
“聽老闆說今天來了新人。”鑲了滿口大金牙的男人,湊到陪酒耳邊說:“長得怎麼樣?”
陪酒神秘地笑了笑,“您肯定會喜歡。”
阮知閑聽了一耳朵,并不好奇,往這邊的卡座放了幾瓶酒後離開。
九點半。
人群喧嘩,閃爍的霓虹燈隻留下一盞,酒吧完全暗下來,位于酒吧中央的升降台徐徐上升,正中央呈放着完全密閉的半人高金屬大箱子。
這家酒吧生意爆火的原因之一,就是每天晚上都有類型不同的特别節目。
所有人短暫的安靜下來,把目光投到台子上。
“今天是誰?江森?”
“江森都看膩了,總是那一套,沒意思。”
“薇薇?李亞?還是我們的小明星?”
“小明星早跳槽了,現在在謎肆那兒幹呢,另外兩個我記得被人包養了。”
“操,那還有什麼好看的?”
逐漸緊張的音樂聲中,衆人的讨論也漸漸停止,心髒随之緊張起來。
砰!
在氣氛達到頂點時,音樂停止,鐵箱子的四面猛地打開,露出被困在籠子裡的男人。
他跪坐在台上,眼睛和手腕被黑色領帶束縛,脖子帶着的項圈,鐵鍊垂在地上,剪裁得當的西裝三件套嚴絲合縫地包裹着他的身體。
順着筆直修長的腿向下,是介于西裝褲和黑皮鞋之間,一截被黑色絲襪包裹,而顯得纖細堅韌的腳踝。
聽到聲音變化,他坐直,膝行至籠邊。
“……有人嗎?”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沒得到回應的男人,不耐煩地皺眉,“無聊的惡作劇。你要多少錢?”
依舊沒人說話。
他好像有點慌了,抓着籠子用力搖了搖,“喂,有人嗎?放我出去!”
氣氛變得有點微妙,男人過分真實的演技讓他們不免動搖,但誰都沒能把目光從他身上移走。
他……很漂亮。
不是那種軟弱可憐的漂亮,正相反,他的氣質很正直,五官端正,鼻梁筆挺,薄唇是有些深的棗紅色,雖然看不到眼睛,但他臉型流暢優越,再難看也不會難看到哪去。
他像一個剛下班,正準備開着新款飛行車回家,卻被壞人迷暈,抓來這種三流垃圾地賣身的企業高管,就連求救也帶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
讓人忍不住摧毀、踐踏,踩爛他的尊嚴和理智,當他的主人,讓他跪在腳下,乖乖搖尾巴。
很快有人滿足了他們的幻想。
升降台的内置機關再次開啟,籠子右邊出現另外一個男人。
江森今天打扮成馴獸師的樣子,左手拿着皮鞭,右手豎起食指,對有些騷動的觀衆做出一個安靜的動作。
他繞到籠子前,掏出一串鑰匙,晃了晃。
鑰匙相碰,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籠子裡的男人唇角勾起,笑容輕蔑。
“我就知道,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粗暴地扯住頭發,從籠中拽出來。
音樂突然響起,在觀衆們的歡呼聲中,江森将手上的鐵鍊繞了兩圈,用力一拉。
剛爬到台邊的男人被強行拖拽回來,身體後仰,脖頸至胸腔腰腹形成一道很有張力的曲線,他扣着脖子上的項圈,在江森踩他背時反手肘擊,卻因這個動作,被江森輕易地脫掉了西裝外套。
就在這時,天花闆噴灑酒液,男人的襯衫被打濕,緊緊貼在身上。
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了,他被禁欲嚴肅的西裝下,被黑色束縛皮帶勾纏的,色氣的身體。
酒吧瞬間沸騰。
江森一鞭子抽下去,男人閃身躲開,但被牽扯到狗鍊又注定他逃不太遠。
一場帶有某種強制的暗示意味的脫衣舞,在衆人狂熱的歡呼聲和勁爆的音樂中,正式開始。
——
演出結束,升降台落下一半,衆人争先恐後地伸手去觸碰沈言。
沈言身上混雜着亮晶晶的酒液和汗珠,他半蹲在台上,動物似地俯身,讓人肆意撫弄他的胸腹,并将大把鈔票往皮帶和皮肉的縫隙和内褲裡塞。
他好像很不适應這種觸摸,動作有些僵硬局促,但很有職業素養,眉眼和嘴巴都在笑。
有的人拽着他的手腕不松開,一邊給錢一邊說想被他踩。
剛剛表演時氣勢十足,直到最後也沒服軟的男人,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場面,隻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旁邊的江森。
但沒等江森出手,旁邊就有人一腳踹過去,填補那個不懂規矩的粗魯男人的位置,過來摸他。
如果不是江森攔着控場,他可能會被過分熱情的觀衆拉下去。
後果不堪設想。
角落休息的阮知閑,目不轉睛地盯着在台上的沈言。
打賞時間終于結束,他咬碎口中的糖果,糖果渣滓刺破口腔,讓他在甜蜜中嘗到一絲血味。
他咽下這股味道,往休息室走去。
一個懦弱無能的死gay,意料之外地偏離了他的控制。
有趣。
他想見沈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