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薄蘇沒想到隻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問題,還以為郜半雪會問她關于,藥的事。她不用太多思考“因為劇情需要。”就算是大女主的劇本,就如她上午跟衫山探讨的那樣,可以不用過于的直白,但必須要有這段感情的穿插。
郜半雪像是早有料到秦薄蘇的直白,她的神情坦然,并且直接挑明:“所以,秦導寫這部劇的時候實際想要表達的意願是女主從開始到最後都沒有喜歡過男主是嗎。”隐晦的情感不過是單方面的妥協。
秦薄蘇稍感意外,眼中出現波動,她可從來沒跟郜半雪說過,這部劇本是她寫的,按照她的記憶來說,她以為郜半雪會在拿了最佳女主的那天,才知道這件事。
至于裡面的小意,各有各的理解,在男主看來是一見傾心的淺白但在女主這裡,确實是這樣的含義。
要說一開始隻是試探,但此刻的高半雪卻是笃定的語氣:“秦導如果覺得我說的錯的話,也可以反駁,至于我為什麼會知道,這是您寫出來的劇本,因為我看過您以往拍出來的劇,有些重疊的手法在裡面。”
秦薄蘇輕點了下頭,神色複雜。眼前這個張揚自信的郜半雪。比她想象的還要聰明。
女主從一開始隻是在艱難求生的活着,就連是為了家國大義也隻是曆史的更疊轉換。
被迫求生的本能,不甘這樣屈居人下的意願。更何況在這麼個女子隻是個消遣的時代,見多了各種男性視角的嘴臉,就連軍營裡的那些她都能盡收眼底,又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去相信一個男人,唯一能喚醒她血液的隻有戰場上的功勳,當她領會到了權利帶來的好處跟掌控。
骨子裡的不屈喚醒了頑強的意志力。
而卻在一次後山洗澡時掉馬了身份,在這樣氛圍鮮血成長的奇女子怎會驟然出現那樣局促羞怯的神情,那隻是她斂起獠牙分析利弊的僞裝。
第一念頭卻是殺掉這個人,在軍中死了個人倒沒什麼,可當得知了男主的将軍身份之後她隻能徐徐圖之。
或許,就連男主後來戰死沙場的,都很有可能是她的故意為之。
卻沒人能說的透,這也是伏線的一個引子,秦薄蘇沒想到馬上劇情都要進入尾聲了,郜半雪會在這個時候才挑出這條。
并且沒有問衫山,而是問她。就像是笃定,這個劇本是她寫出來的。
秦薄蘇:“郜老師分析的沒錯,這個劇從一開始到結尾,就沒有男主的存在。”所有人都是女主成長路上的奠基石。
郜半雪眸間微轉,問出心中的疑惑:“秦老師為什麼會選我。”
秦薄蘇一隻手在褲腳攥着:“沒有為什麼,隻是認為你合适。”
就是這麼簡單?郜半雪的眸子像是在思索,又像是真的信服了秦薄蘇的這句話。
秦薄蘇卻左立不安,這樣的感覺又出現,好像被人給看透,可連她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是個怎麼樣的人。
看似在前,卻步步都在躊躇的一點點的靠近,可一旦有察覺或是風吹草動,她便收回了手。
郜半雪沒有在糾着這句話,她收起劇本,精緻的五官燈光镌刻的柔和,額前偶有一縷長發調皮的滑落。她騰出一隻手,細長的手指将發絲别到耳後,問了個跟劇本無關的問題:“秦老師,相信一見鐘情嗎。”
秦薄蘇的反應随着郜半雪的動作遲鈍了下,郜半雪是在問劇本裡的問題嗎,可劇本郜半雪明明已經知道了,女住她的蓄意,不過是為了達成目的。
秦薄蘇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可她卻知道兩人是怎樣開始的,她撫在沙發墊子的手短暫的收緊了一下,不自在的動了動長腿,換了個坐姿,哪有什麼一見鐘情,不過是見色起意,聲線微低:“不知道。”
郜半雪将她微妙的轉換盡收眼底,那握着白頁的手指卻在以不可察的方式動了下。
次日,劇組内的下午。
今晚這幕的戲至關重要,要拍攝女主在後山發現了一個溫泉,然後沐浴的事件。
卻被同樣在夜晚散步的男主給遇到。
溫泉内升起袅袅的煙,熱氣翻騰的造景,衫山作為導遊很有職業操守,隻留下攝影的場記跟秦薄蘇。
按照接下來的劇情,郜半雪倒是會褪去靴子,這個時候鏡頭會從水面然後近景拍腳部的,然後一步步踩入水中。
接着鏡頭的一轉身就到了背對着浸入水中隻留着一肩的鏡頭跟頸間的水珠流連。
隻是一個肩膀的片頭,卻可以引人遐想無邊。
男人跟女人的線條區别在于,一個是看上去極具力量感,一個柔軟之中卻可以迸發出曲線曼妙的野性。
衫山目不轉睛的看着鏡頭的方向,郜半雪把這兩種結合的很好,這段時間的拍攝演員要保持着優美的形體。她是一步步看着從一開始的瘦弱感到現在的小臂流連的線條帶着野性的不馴之美,不掩飾贊歎道:“對對對,沒錯,很好,保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