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啪嗒,歲月更疊,連綿鬥轉,一瞬間的靜止又像是歲月銀河般的綿長,銀河的那些粒子的界限在三維空間的飄浮着,她是此間之一。
嘩啦啦的掌聲尖叫,身後是銀河彙聚的星星點點那是密密麻麻的人頭,還有着台前清脆悅耳的女音的歌喉。
卻被打斷的毫不遲疑:“停一下,把外放關掉。”她清晰的能聽到自己這樣對場外的工作人員言詞意簡的說了這句話,緊接着沒有了伴奏的聲響混放,卻讓女聲更加的清然流轉着。
接着她倏然的睜開眼睛,看着台上的那道身影——站立于聚光燈下的那份從容不迫,她的眉眼卻生的清幽,宛如枝上薄雪卻美的純粹又剔透。
郜半雪察覺到視線在她身上握緊了分話筒,明明坐在那裡的人比她的年紀還要小,卻此刻能清晰的感知帶着分壓迫感。
但也隻是一瞬,她收起心神專注着眼前的幾位。
台下卻有着竊竊私語般的聲音傳來:“那個人誰啊,怎麼能突然把麥關掉。”
“哪有這樣的啊,導師就了不起了麼,一看就是走後台進來的,難道不知道這樣多影響她們的發揮?”
“呵呵呵,原來是懷疑假唱,我們雪雪這個實力哪有這個必要,被打臉了吧。”
“那導師一看上去冷冰冰的,刻薄不近人情私底下還這麼的挑剔。”
秦薄蘇此刻心緒繁雜,她重生了,重生在三年前遇到郜半雪的第一天。
此刻她正坐在“超級”的海選現場,她身為導師并且坐在了場前的位置,因為這場海選流量龐大,所以作為中誼的代表方,公司推出了下一批的新人臨時組建了一個“女團”并且帶她們出來露露面,至于得獎不重要,隻是為以後的宣傳打下基礎。
女團名叫“tlipped”,說是臨時組建,但也是公司從一步步篩選到現在層層遞進出來的新秀,都是内部練習生努力了很多年的,隻是各種才能項不同,有的是舞擔,有的精通樂器,有的會唱歌,還有的是演員等各種才能,組成了六人的隊伍。
郜半雪同樣是安排進去的,像這樣的類似組合加上tlipped一共安排了三組。
隻是不能全部以公司的名義,而是把順序打亂掉然後再以别的名頭或是散公司進去。等到後面,就會按照海選出來的曝光量來,再給予各種不同的資源。
重新以中誼傳媒的名義。
至于前世關于抑郁症的自殺,沒有什麼愛憎分明的太多原因。
别人看到的她是光鮮亮麗,天賦的寵兒,隻有她知道,她隻是那個人需要一個不容違逆甚至不能由着自己情感的一個機器。
還記得上一世的郜半雪拿了最佳女主的那晚,酒店裡的兩人雲雨翻騰後,那個女人遞過去留下一張卡,故作平和巧笑卻笑意不見底:“感謝秦總的成就,以後我們就好聚好散。”這是她第一次在私下,喊她秦總,卻走的幹脆決絕,那張卡裡是關于中誼給她的資源所有,随後找人送來的還有解約合同。
卻在得知了她的葬禮之後,一個人默默躲在房間裡哭的聲嘶裂肺,這是她當初沒有料到的。
至于她是怎麼知道的,哦。她看到了,她不僅看到了,她還跟着郜半雪渡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那段時間裡,她是以靈魂體的意識存在的,隻能跟在郜半雪的身邊。
直到現在,秦薄蘇切切實實的坐在舞台的中間部分卻還是有些恍惚,她為什麼會重生,以前從不信鬼神,現在說出來也覺得很玄幻。
台上空靈的聲音已經停下。
一陣陣雷鳴的呐喊聲和掌聲,還有導師們的亮燈跟打分。
郜半雪從一開始,感受到那抹視線的時候,盡管面上不動聲色的道謝,但掌心中卻已經沁出了汗。
秦薄蘇的眼簾微低,顔色很淡的薄唇,很美,但每一處的輪廓線條看似溫和卻又蘊藏着鋒利寒意,而整個人的表現冷漠而淡然仿佛跟周邊的世界都格格不入。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郜半雪不是第一次見到秦薄蘇,第一次見面是在北電,她跟好友去探望朋友,碰巧趕上了那裡學校的聯誼。
當時台上的獨奏就是秦薄蘇,她那細長而又從容的手指靈活的在琴鍵上跳躍。樂聲行雲流水般的在指尖流暢着一個個音符。
在節奏的沖擊下,将人的神經全部揪緊。
毫無疑問的,獲得了噼裡啪啦的激烈掌聲,但臉上的神情仍然是一臉的平淡,像是本該如此般。
郜半雪卻被吸引住了,竟然冒出了一個連她都不可思議的念頭,她覺得,秦薄蘇并不喜歡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