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不塵睡了個安穩覺,醒時天蒙蒙亮,身邊的玉丹歌不知什麼時候就醒了,正安靜地着看他。
視線相觸,兩個人同時說了句“道友早”。
玉丹歌微微笑了:“道友昨晚睡得好嗎?”
“挺好的,”謝不塵有問必答,“這裡風水不錯,好久都沒睡得這麼安穩了。”
玉丹歌還是笑:“如此便好。”
兩人說話之間,衆人陸陸續續都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楊雲四人向他們辭行,說是要往北去瞧瞧,就不打擾前輩了。
謝不塵看着幾名小弟子并肩而立,漸行漸遠,楊雲還回過身,手裡握着笛子招手:“謝前輩!薛前輩還有玉前輩!下次見!”
謝不塵看着他們小小的背影,心裡不知為何升起點羨慕來。
或許是羨慕他們少年意氣吧。
他歎了口氣,心裡有點怅然。
與此同時,一個浪蕩無比的聲音忽而從遠處傳來:“小紙人~陵春君~”
謝不塵:“…………”
“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望長淮嘻嘻哈哈從樹上跳下來,花蝴蝶似的朝謝不塵三個人撲過來,“我們真是有緣分,又遇見了啊!”
眼看他就要撲到自己的身上,謝不塵眼疾手快,折柳為劍。那柳枝細嫩,上面還沾着露珠,他手腕一抖,露水四濺,柳枝就如軟劍搬彈了出去!
與此同時,玉丹歌的劍已然出鞘,雪亮的劍尖直指望長淮的脖子!
望長淮輕巧一避,堪堪躲過,立在了柳枝和長劍中間。
“哎呀……美人們何必如此無情,”望長淮歎氣,“這位白衣美人是從哪來的?還有小紙人……你怎麼換了一副皮囊?”
他說着就想伸手去握謝不塵的手。
“雖說小紙人你換的這張臉相貌平平,但我望長淮從來不在乎……”
話音未落,玉丹歌的劍猛然一動!
那劍極快,望長淮反應不及,喉嚨差點被戳個對穿,而後他執傘格擋随之襲來的下一劍,飛速往後退,脖頸處隐隐顯現出一條紅痕。
“登徒子。”
謝不塵聽見玉丹歌的聲音。
或許是因為人太柔和,就算是生氣,玉丹歌的聲音也沒什麼威懾力。
“啧,”望長淮被割傷脖頸也不生氣,“道友此言不妥啊,雙修嘛,修真界多少人都這樣,怎麼就是登徒子了?”
“何況我望長淮向來不強迫人,不像有些雙修者毫無道德之心,”他笑眯眯地朝謝不塵看去,“小紙人要是不願意,我肯定不會強人所難。”
謝不塵一抖柳枝,對望長淮坦言道:“我不願意。”
“哎呀為什麼嘛?”
望長淮又興緻勃勃湊上去,刻意錯開了那執劍的白衣人,他雖不怕這人,但也不願多生事端。
“薛璧和他夫君情比金堅,我又拆不散,不然早就……”望長淮意有所指,“小紙人你孤身一人,何不及時行樂?”
一旁聽了全程的薛璧和小黑:“…………”
好不要臉的家夥!
謝不塵歎了口氣,兩指并攏别開玉丹歌指着望長淮的劍,坦坦蕩蕩和望長淮對視:“我隻和我喜歡的人雙修。”
“長淮道友,”謝不塵笑了笑,“你并非我心上人,我自然不會和你雙修。”
望長淮聞言可惜道:“好生古闆的小紙人。”
随即他又眼睛一亮:“不過按你的說法,隻要你喜歡我,那我就可以……”
他話沒說完,那玉丹歌似乎已經忍無可忍,長劍又橫了過來,望長淮早有防備,輕巧一閃,躲過了那把劍,還不忘嘀咕道:“道友怎麼回事?我同小紙人有商有量,礙不着道友吧!”
他撐傘從半空中落地,啧啧幾聲道:“你不會也喜歡小紙人吧?”
玉丹歌沒有答話,他将劍一收,回頭對謝不塵認真道:“謝道友,此人行事放蕩,不可為友。”
“诶诶诶!你不要挑撥我和小紙人的關系——”
“此人想拐騙你雙修,隻是為了自己的修為長進,絕不可輕信,”玉丹歌溫聲道,“謝道友切勿被他騙了。”
謝不塵總感覺玉丹歌說這話時有點似曾相識。
那邊望長淮聞言瞪大眼睛,撐着傘叫着要和玉丹歌“切磋”。
另一邊玉丹歌也拔了劍,整個人難得冷眉冷眼,放話讓望長淮盡管放馬過來。
薛璧、謝不塵:“…………”
兩個人頭都大了,在從中拉架勸阻了半個多時辰,竭力避免一場惡戰發生。
好不容易把兩個人勸完,四個人坐在溪水邊休息,薛璧口幹舌燥,正噸噸噸喝水,謝不塵坐在玉丹歌和望長淮中間,以免兩個人再吵起來。
這兩人相看兩厭,恨不得把對方摁到水裡面淹死。
謝不塵擡眼看向望長淮:“道友是準備去哪?”
望長淮聞言道:“也不去哪,随處亂逛,碰到喜歡的就試試看行不行呗……”
他一邊說,一邊給了謝不塵一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
謝不塵:“…………”
他就多嘴問這一句。
望長淮禮尚往來:“你和薛道友準備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