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也來了?”翟澈的視線掠過穿得一身騷包,還特地打理了發型的賀之遠,聲音愈發冷淡,“我記得我隻邀請了星程一個人。”
賀之遠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笑出了聲:“你的畫展是什麼很金貴的地方嗎,我很輕松就能搞到票啊。”
“呵,那還真是委屈賀大少爺了,莅臨我這小小的藝術館。”翟澈也不甘示弱,陰陽怪氣起來。
“你——”
兩人目光碰撞交織,彌漫着一股火藥味,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來似的。
許星程見狀不對勁,立刻出來圓場:“哎——那什麼,我們也别站在這兒聊了,逛逛展呗,翟先生也給我們介紹介紹你的作品嘛。”
“好,我陪你。”面對許星程的時候,翟澈便跟換了張面孔似的,洋溢着如沐春風般的微笑,“不過……藝術作品大都是主觀的,每個人對每幅畫都會有不一樣的理解,所以不必聽我長篇大論地講述創作背景,星程隻需要享受就好了。”
“好啊好啊。”小管家雀躍地跟着看起了展。
賀之遠不屑地清哼一聲,卻還是乖乖跟在了小管家的身邊。
就這樣,小管家身側一左一右兩個位置都被占滿了。
許星程有點恍惚,他不知道算不算是錯覺,這倆人湊到一起,就像是一隻異瞳的高冷緬因貓和一隻精力旺盛熱情奔放的金毛。
磁場便相互抗拒,甚至有種馬上要大打出手的感覺。這樣的兩個人真的能有感情線嗎……?
許星程小小的腦袋充滿了疑惑,卻還是跟着翟澈的腳步逛起了畫展。
破繭這個展覽一共分為“破”和“繭”兩個區域,前者的作品大部分是翟澈早些年間的一切習作,以城市寫生為主;而繭則是他近期的一些作品,技法更加專業和成熟,卻也更加抽象和寫意,色彩表達也愈發大膽,隻是總覺得隐隐有些陰暗和晦澀。
而最中心懸挂的,是一幅人物肖像畫,畫旁的注解顯示這幅畫的名字是《蝶》。
許星程一眼便開出來了,畫面中的人是他自己。
那天他穿着白色的襯衫,手裡攥着朵淺粉的艾莎玫瑰,窩在布滿暖陽的沙發裡昏昏欲睡。
這幅畫的相比那天下午,完成度高了許多,畫面色彩豐富,細節處理也更加得當。除了簇擁着的玫瑰,翟澈後期還在他的胸口添上了一隻剛剛破繭的蝴蝶,湖藍的翅膀微微顫動,仿佛要穿過畫布翩然飛舞起來,生動又漂亮。
透過玫瑰上的斑駁陽光,仿佛又能夠重新回到那個明媚的午後。
“哇……真沒想到有一天我的肖像畫能參展,還這麼好看。”
許星程不住地感慨着,眼底滿是亮晶晶的星光。
翟澈笑了:“你喜歡就好。”
賀之遠見了翟澈嚣張的氣焰,本想反駁幾句,卻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畢竟小星程是真的很漂亮,畫面上的他雖然沒有真人那麼生動可愛,卻也是好看的。恨隻能恨翟澈這厮一雙巧手會畫畫,能吸引小管家駐足欣賞。如果他也能搞得來藝術這一套就好了……
正當許星程興奮地掏出手機準備拍幾張他的肖像畫時,身後再次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星程。”
許星程瞬間驚覺,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人,一臉驚訝,弱弱道:“傅總……”
傅宴珩依舊是一身筆挺的西裝,光是站在人潮裡,也足夠醒目。隻是現在,對方的表情有些微妙,沉聲問道:“我怎麼不知道,你們的關系變得這麼好了。”
“啊?我們……”
許星程沒想到這回曠工被老闆抓了個正着,猶猶豫豫地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可是……
“小八,傅宴珩怎麼這麼巧也來畫展了,翟澈也邀請他了嗎?下次你要提前跟我通個氣啊,我昨天沒請假的。”
[這邊系統顯示翟澈并沒有邀請傅宴珩。]
“那就怪了,傅總是怎麼找到我的。”
小八有些不忍心自家宿主還蒙在鼓裡,終于說了實話:
[嗯……其實宿主手上那塊手表,裡面有一個定位系統。]
“定位……系統?”許星程恍惚了一秒,擡手看了眼那鑲嵌了漂亮藍寶石的手表。
還沒來得及發問,便聽到了翟澈清朗的聲音。
“是我邀請星程來的。”
傅宴珩大概猜到了,轉頭看向了賀之遠,目光銳利:“那你呢?”
賀之遠冷哼一聲,沒有絲毫不自在:“我是來送星程的,路上這麼遠,他一個人打車多無聊。”
一時間三人陷入了尴尬的冷場,互相都看對方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