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終于再也裝不下去,然後像之前那樣,撒潑打滾,接着跪在她哥的腳邊,痛哭流涕地求着她哥,讓他别趕她離開莊家。
莊詩書緊盯着莊顔的神色,觀察着莊顔臉上的表情,不肯放過任何一絲毫的變化。
在莊詩書來到客廳後,焦急的許宓也跟着一同來到了客廳。
她屢次張嘴,想要開口對莊生序說些什麼,然而在見到莊生序那不容置辯的冷硬側臉後,她所有的話便全都卡在了喉嚨裡,一個字也都說不出來了。
她的兒子什麼都好,幾乎凡事都順着她。
然而卻唯一在莊顔這件事例外。
許宓着急又疑惑,滿心的不理解。
莊顔曾在深夜裡穿着薄薄的情趣睡衣去敲響莊生序的房門的這件事,以及莊顔屢次去偷偷勾引莊生序的這件事,由于莊詩書實在是覺得惡心,放不上台面,又因為莊生序向來話少,不愛談及自己的私事,所以對于這些事,許宓至今都一無所知。
十分鐘後,管家的身影去而複返。
管家帶着文件回到偌大的客廳,而後來到了莊生序的身邊。
管家畢恭畢敬地将手中的文件輕輕地遞了過去。
“公子,文件。”
莊生序放下手中的電腦,伸手将文件接過。
管家安靜退下。
莊生序接過文件後,卻并未伸手将其拆開,而是将視線冷漠地轉向莊顔。
一直将莊顔無視到現在,完全将莊顔視作為空氣的他,此刻,淡色的眼眸内,終于映照出了莊顔的身影。
莊生序将文件放在了自己身前的藍翡翠色的大理石瓷面上。
他伸手,輕輕地将文件推向莊顔。
文件之上,是莊生序那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和那泛着淡青色紋路的白皙手背。
沿着手背向上,是那在頭頂燈光的輝映之下,在莊生序手腕處閃耀發亮,每一處角落和細節都無一不透着昂貴的黑金色手表。
将文件輕輕地推了過去之後,莊生序動作優雅的收回了手,回到自己的原位。
莊生序長腿交疊,面無表情地看着莊顔,那沒有任何感情的冷漠視線,就好像現在看着的,不是他母親現在最心疼的養女,而是一個會說話和會走路的大形垃圾。
“聽聞莊顔小姐不幸失憶,什麼也都不記得了,所以我特地在此提醒莊顔小姐一聲——”莊生序薄唇微啟,在失憶二字微微強調了半分,接着,隻聽他不疾不徐地沉聲繼道:“……按照七年前的領養協議,莊顔小姐将于六十三天後,也就是兩個月後的早上八點整,帶着自己所有的個人物品搬離莊家,并且,以後也和莊家再無任何幹系。”
說完這些,莊生序聲音一轉。
他雙手交握,漫不經心地置放于修長的雙腿之上。
那是一副全然的上位者的坐姿。
同樣。
也是十足的蔑視莊顔,居高臨下的姿勢。
“若莊顔小姐對此抱有疑問,可以現在拆開桌上的文件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