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男生非常麻利地抱着一摞書回來了。
“這麼快?”言牧走過去歎為觀止地看了一下那些書,心說許煜凡這臭小子真該跟這些人好好地學習學習。
不然也不至于讓他去幫忙拿個行李都怨氣那麼重。
那幾個男生把幾摞教材分别堆放在講台桌上,除了張天銘,其他人都陸陸續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言老師,這是你的。”被點去領書的壯丁之一的唯一還沒回位置的張天銘拍了拍言牧的肩,趁言牧還懵着,往他手裡塞了一本書。
“還有我的?”言牧低頭一看,原來是教師用書。他随便翻了幾頁,發現都是一些對他來說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東西,就沒了興趣,合上了書,對他道了聲謝:“謝謝。”
“客氣客氣哈哈哈哈。”
言牧也沖他笑笑:“那就麻煩你順便把這些書發下去吧。”
張天銘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啊?為什麼是我?”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們這不是還沒選班長嗎?正好你就在我面前,不叫你我叫誰?”
張天銘委委屈屈:“言老師你怎麼能這麼對我,虧我辛辛苦苦幫你把你的書帶回來……”
言牧笑容依然挂在臉上:“乖,剛才已經謝過你了,現在一碼歸一碼。”
張天銘更委屈了:“……言老師泥怎麼能介樣。”
“這是提前讓你感受一下社會的險惡。”言牧理直氣壯,“快幹活吧小夥子。”
張天銘敢怒不敢言,隻好認命似的發起了書。
暴政!這妥妥的暴政!
暴政的君王言皇帝讓開了身子,把講台那片地方全空出來方便張天銘取那些課本。
“你們課本是上學期就發了一部分嗎?”言牧偏過頭随口問旁邊的女生。
“對。語數英的課本上學期期末就發下來了。”女生不假思索地回答說。
“我就說。”言牧了然,又掃了一眼在講台上下忙忙碌碌的冤大頭張天銘同學,總算是良心發現,叫了第一排的兩個人上去幫他。
有了另外兩個人的加入,那些課本很快就發完了,發完的時候正好早讀下課。
不過那些學生都忙着整理新發下來的課本,除了個别出去上廁所的,大多都還待在各自的座位上沒動。
還有一小部分人則還是對言牧這位新老師很感興趣,但又見證了他剛才是如何“暴政”的,想過來搭話卻又不太敢。
一番猶豫之下,預備鈴就響了。
言牧在心裡盤算着房子的事情,想着找個機會去問問教師宿舍的事情,結果正琢磨着找誰問呢,催命似的鈴聲就把他的思緒強行拉了回來。
雖然之前就已經看過這個學校的作息表了,但他還是忍不住腹诽一句:“早讀課下課時間就五分鐘,預備鈴還提前兩分鐘響,相當于就隻有三分鐘下課時間——這特麼跟沒下課有什麼鬼區别?!”
“言老師你咋還在這?第一節好像是數學課?”第一排那位對書法頗有研究的女生好心提醒他說。
言牧面不改色:“嗯,我知道。”
所以、傅思延、到底、為什麼、還不來!
傅思延遲遲不來他就得一直在這給他免費代班,還沒空去問宿舍的事情。
也是他自己疏忽了,應該之前就該問好這方面的問題的,前面幾天又光顧着吃喝玩樂,完全忘了這回事。
這不,報應就來了。
這報應的名字大概叫傅思延。
“是這樣,你們的數學老師……呃也就是你們的傅老師,臨時有點事趕不回來,委托我幫忙看着你們。”言牧一臉無奈地擺了擺手,“你們先安靜自習吧,說不定他等會兒就來了。”
說明了原因之後,學生們就自覺閉上了嘴,紛紛動手掏書出來看,很快,教室裡就隻剩下了紙業翻動的聲音以及寫字的沙沙聲。
言牧拎着自己的那本教材,兀自欣賞了一番這大好江山。
傅思延是在第一節課快過半時才到學校的。
上課時間,教學公共區域基本上沒人,他一邊上樓一邊還在想着那位新來的老師能不能管住那群學生。
畢竟就目前來看,這人貌似不是很靠譜。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到班裡的時候,班級的秩序非常的好,學生們都在頭也不擡地安靜地自習,甚至還沒人注意到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