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栀她也不知道啊!
她面上不顯,背着手用力地扣扯指甲,想編出一個合理體面的說法。
她是白曉栀,白彥飛的侄女,娟麗聰慧有才華,萬萬不能留下不好聽的名聲來。
“那些書……”白曉栀用手捋了下發絲,忽然有人驚叫起來。
“曉栀!你的手!你的手怎麼流血了!”
“你今天還要彈琴!怎麼回事?在哪割到手指了嗎?”
白曉栀心裡猛地一松,順着旁人的動作翻看自己的手背。
她食指的指甲被撕下來了一半,不知是傷到了哪條血管,血從指甲下面汩汩地溢出來,血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沒事,我不疼,沒什麼感覺。”
她是真沒感覺到疼,滿心都在苦想借口。
“必須趕快包紮,你和林登雲同學是今晚的壓軸!要是妨礙了彈琴演出就完蛋了!”
一群人擁着白曉栀緊急去包紮手指,白曉栀叫旁人推着走出三五步,又停下腳步回過頭,傲氣地望向江夏花。
“你既然不滿意,那就不用你再接着幹了。不過說好給你二十塊,我也不會賴你的。”
她用那隻沒流血的手甩出兩張大團結,正正好甩到江夏花腳下。
她要江夏花衆目睽睽下,毫無尊嚴地彎腰去撿她給的錢。
所有人都注視着江夏花,宋志城氣得攥緊了拳頭,隻差罵白曉栀用資産階級手段侮辱人!
江夏花卻絲毫沒在意,她很尋常地彎下腰,撿起了二十塊。
她一個鄉下人,沒有這些大學生那麼心高氣傲的尊嚴。
如果侮辱她一次,就給她二十塊。
那求老天爺讓這樣的侮辱再多來一點吧!上輩子她被人踐踏侮辱了三年,也沒人給過她一分。
這是她憑自己的力氣賺到的二十塊,撿它們有什麼好丢臉的?吃林家的白飯才讓她擡不起頭。
什麼争執、什麼折騰,江夏花全丢到了腦後。她朝白曉栀甜甜一笑:“多謝白小姐給我機會一天賺到二十五,有下次的話,還來找我啊!我力氣大着呢!”
說罷,她一拉宋志城,小聲又道謝:“多謝你方才一直替我說話,我賺到錢了,請你吃雪糕!”
江夏花巧笑嫣然,她拿着那二十塊錢,打從心底裡驕傲和開心。
看着她的笑臉,宋志城心裡那股被侮辱的忿憤漸漸消失了。
她做得對,這是她辛苦勞動賺到的錢,憑什麼不去撿?
反倒是白曉栀……哼。
宋志城一眼也不再看白曉栀,懶得與她為伍。他跟着江夏花朝外走,忍不住問:“你的工錢不是二十嗎?怎麼賺了二十五?”
江夏花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原本做了些卷餅粽子想拿來分,但有人想買,我便賣了五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