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讓錢運和李經綸松了口氣,畢竟蘇向晴現在相當于有天挂加身,他們不用再分心關注她的安危,可以專心對付源源不斷的蟲子。
錢運甚至還出言調侃:“蘇老闆,你這又是什麼神通,快傳授給我!”
可話沒說完,他手中的驅蟲劑已經全數用完,手裡再也沒了武器,整個人隻能手舞足蹈地跳來跳去,舉手擡足之間又踩死了幾隻蟲子,黑色的血水濺滿了他的鞋褲,錢運頓時心如刀割,耷拉着眼睛,欲哭無淚。
這時阿巧出聲求救,她和林雁身上都已經爬上了好幾隻甲蟲,雖然他們已經盡力驅趕,但仍無濟于事。
蘇向晴連忙跑到兩人身邊,甲蟲這才有所收斂,幾人也才得了些喘息之機。
李經綸環視這木室一周,發現先前秦華扔出去的火把還留在地上,周圍并沒有蟲子靠近。
而木室四周那些在往牆上爬的蟲子,也像是故意一樣繞過了燭台的火光。
看來這蟲子不僅怕水,更是怕火。
李經綸掄起手上的火把掃了一圈,身前的蟲子果然往後退出一段距離,他跨步上去,将那地上的火把拾起,再轉身一抛,大喊:“接着!”
那火把是徑直朝錢運扔過去的。
錢運這邊還沒踩完蟲子,找不到落腳之地,那邊又有兩隻蟲子跳上了手臂,結果李經綸還出其不意地扔了根火棍過來,他心裡叫罵一聲,也隻能硬生生地去接那滾燙的火把。
得虧是李經綸手法不錯,扔得準,他的手才不至于變成紅燒肉。
而在李經綸轉身扔火把的那一瞬,秦華居然一把将王儉往李經綸身上推去,趁着李經綸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分身乏術,他再縱身一躍而下,不是為了别的,隻是想去奪李經綸背包側邊的那把手槍。
李經綸眼疾手快,躲開王儉之後,左手所持的火把順勢往背包側邊一檔,正好揮到順手牽羊的秦華的手背上,秦華的手被熾熱的火灼燒,痛叫一聲,手指也失了力,那槍終又從他手裡落了下來,被李經綸接住。
再看身旁跌落在地的王儉,半邊身體已經爬滿了甲蟲,卧倒在地慘叫不已。
李經綸持火把照拂過他的身體,有些甲蟲便慌忙逃竄而去,李經綸再伸手将已經幾乎失去意識的王儉扶了起來,見他身上臉上滿布細小的傷口,正如張興身上的那種細小傷口一樣。
而李經綸自己身上也已被好幾隻蟲子咬破了皮膚,傷口火辣辣的疼起來。
“你瘋了!”李經綸怒喝一聲,他想不通為什麼有人可以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在這危急時刻還想着利用同伴來奪取武器。
秦華絲毫不在意,甚至已經趁着剛才的空檔跑到了蘇向晴身邊。他一把将本在阿巧身邊的蘇向晴拉到自己身旁,想利用蘇向晴來阻斷甲蟲的進攻。
李經綸心急如焚,可他自己分身乏術,也不知與這甲蟲的困獸之鬥究竟何時才能終止,莫不是真要等到自己精疲力盡,身體被這蟲子蠶食完畢麼?
真的就沒有辦法了麼?
蘇向晴被秦華挾持,也是用盡全力在反抗,秦華手上的勁不免多加了幾分,将本來蘇向晴已經摔傷的手臂拽得生疼。
掙紮中,蘇向晴看見纏住自己手臂的繃帶上滲出的血迹。是的,早些時候為了躲避刺猱的攻擊,她摔倒在地,整條手臂都擦破了皮。後來又落入盤山河之中,繃帶被水浸透,血迹也被水沖刷。
繃帶烤幹後留下的血印,正如那石台上的血玉一樣,分成了不同深淺的紋路。
她擡眼往那石台看去,見那石台上雖也爬滿了甲蟲,卻沒有蟲子往中間那紅色血玉靠近,好像那血玉周圍也有什麼特殊的結界,它們不得突破,就隻能圍繞在血玉周圍伺機而動,正如蟲子不會靠近她自己一樣。
突然間,隻見那血玉的紅色光澤越發奪目,甚至向上發出一道紅色的光柱,那光柱大約有一米高,有些虛幻飄渺,卻又肉眼可見真實存在。
像是神仙的居所裡飄出來的那種神光,仿佛天上的神仙就要從這道光裡如同救世主一樣的走出來。
蘇向晴突然就懂了,古時候那些人們心中殷切期盼神明顯靈的程度。
那分明是想靠着神明救命的心情啊。
而在這光柱出現的同時,甲蟲們停止了進攻,它們停在原地,細小的昆蟲足停止抽動,像整個身體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任由幾人将他們扔出去。
李經綸等人得了一絲的喘息之機。
蘇向晴第一個反應過來,她用力推了秦華一把,秦華吃痛往後一跌,手上的勁卻仍不放松,連帶着将蘇向晴也拽到自己身前,惡狠狠地說了句:“臭丫頭!”